她于是常常鼓励我。所以,我一直相信,自己也可以把字写得很漂亮。
到现在,那个绿树荧荧闪烁的窗口,那个日光充沛的初夏,还仿佛近在眼前。
但穿着白裙子的祁老师已经成为孩子的母亲。
我们的小学,那只有几排简陋瓦房的小学,在城市改造中早已被拆除。一行行缀满花朵的槐树,也被移走,或干脆砍掉。
好像是夜晚的星星带走了那些星光一样的小白花。站在树下唱着歌的孩子们不见了踪影。
老师也离开了,调往周边的学校,继续他们的教师生涯。
她书桌的玻璃板下,会不会压一张旧时的毕业照片?那一年,我们还是天真的孩子,那一年,你还是穿白裙子的女孩。
很多年,没有了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去了哪一所学校。
一个不经意的念头,让我在网上搜索她的姓名,令我得知她目前大约的工作单位。
那一所小学,有一位和她同名的语文老师,也许是她吧,也许不是。我忐忑着在留言板上留下我的联系电话,然后等候回音。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这些·那些·六月(3)
这之后的第三天晚上,我真的收到了老师的短信。
她说,此刻她激动而意外,她说,她心潮澎湃。
十几年的光阴。我们都各自穿越,又在另一个端点上再次重逢。我记起的,是她纯净的微笑,洁白的裙。
老师,你好吗?我们都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如我们初见你时,你的年纪。
初夏,仅能联系上的几个小学同学,相约要去看看她。
绿树依旧荧荧,在那张毕业照片上,你还能认出谁的脸孔,叫出谁的姓名,想起谁,那时的调皮,那时的可爱?
伙伴
其实,儿时的记忆多半可疑。我于是感激,我所记起的,总是些明亮的欢乐,而将晦暗的部分全然忽略不计。
关于我的伙伴,我记得的,只是一起嬉笑着走在阳光里的片段,只是舌头在冰凉凉的小豆冰糕上感受到的甜蜜滋味。
我第一个伙伴,是我的哥哥。比我大4岁的哥哥。
上小学前,我每天在家里等着他放学回来。上小学后,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与他一同上下学。
哥哥不曾欺负我,我却是要听他的指挥。他不是学校里出风头的好学生,却喜欢在我面前把自己装扮成那种模样。
哥哥当上了小队长,带回一个画着红杠杠的牌子,用别针别在袖子上。
他告诉我那是小队长的标志,除了小队长还有中队长和大队长,分别是两个杠和3个杠。
还未上学的我,好奇地问:那哪个长比较大呢?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小队长了,他们都得听小队长的。
我心中于是对小队长充满了敬佩之情。直到我上了学,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那时,我也羡慕哥哥的红领巾,羡慕哥哥可以去上学,背着小书包,很神气的样子。
后来,我终于也戴上了红领巾,背起了小书包,和他一起上学去,一样很神气的样子。
我一年级,哥哥已经五年级了。于是,他有更多可以支配的零花钱。
他不是小气的人,总带我去小卖部,买糖果,和那些小零食给我吃。我喜欢那种站在玻璃柜台前,眼花缭乱的幸福感。
虽然,那时我们买回的多是一些一两毛一袋的萝卜丝一类的小食品,却能够快乐地在回家的途中快乐地吃一路。
前几天,在QQ上遇到哥哥。远在大庆的哥哥告诉我,他就要结婚了。
哥哥要结婚了。怎么会?分明的,昨天我们还是孩子,还是那对在小卖部高声叫着“我们要5毛钱水果糖”的兄妹。
前年的夏天,你对我说:时间老人真坏。
我笑了,我真想撅着嘴埋怨,责怪他的匆忙。老人为什么还不走得慢一些呢?
你的脚步太快。
同学里,有更多可爱的伙伴。大眼睛的静,长头发的卉,和我同桌几年的稳。
静住在街对面的胡同里,她的胸前总挂着一枚钥匙。她梳着短短的小辫子,于是有了“小尾巴”这样的外号。
她有一个穿着粉色裙子,能够转动,并发出八音盒一样音乐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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