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薇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方向。”
林涛又看了看怪歌何颈部的那支箭,而后猛然转身向山坡上跑,在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林涛停下来。袖珍手电筒的光亮下,一块刚好适宜做掩体的石头下面,青草有明显的践踏痕迹。林涛举着手电四处照着,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奶奶的,真是好身手!”林涛不知是骂是赞地说。
杀戮和死亡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夏晓薇喃喃自语:“这要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沈默放下怪歌何,回首向夏晓薇说:“又死了一个。就死在我们面前。但我们到现在还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还能奢望在揭开谜底之后我们能活着吗?”
夏晓薇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你怕了?”
沈默叹了一口气:“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死亡的临近,反倒让我更加从容。我只是担心你,还有那只虫子……”沈默的目光看向五十米以外的林涛,“搭上你们,不值。”
夏晓薇的双手握住沈默的双手:“考拉,我的考拉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勇气你就是我的一切!多少年了,我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你,我一直活在你和夏晓蔷的阴影里,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夏晓蔷,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还有一个夏晓薇。现在,我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那怕去死,我也是幸福的。”
沈默看了夏晓薇一眼,没有出声。
夏晓薇幽然而泣:“考拉,你要答应我—不许轻易说‘死’这个字。你不能死,你若死了,爸爸、曾阿姨、吴老先生、爷爷还有怪歌何……所有人的死都没有价值,他们的血都会白流。你活着,只有你活着,才能让他们死的有点价值。”
林涛远远看着沈默和夏晓薇亲密交谈,心中别有一种滋味,喊道:“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旁边还躺着个死人呢,快想想办法吧!警察来了谁都说不清楚。”
沈默一惊,放开夏晓薇。林涛说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怪歌何死了,现场就他们三个人。怎么对警察解释?凶手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谁能相信他们三人的清白?沈默心中暗暗叫苦,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如果因为涉嫌杀人被警察缠上,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道明白的。
林涛跑回来,看着沈默呆呆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怎么着?焉儿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
夏晓薇忙哄着林涛说:“好弟弟,你快说吧!”
林涛看着夏晓薇:“很简单。挖个坑埋了完事儿!”
“别听他胡嘞嘞!净是些馊主意。”沈默说。
林涛愤愤不平:“馊主意?你倒是想个不馊的来我听听!警察来了,怪歌何怎么死的?他杀!明摆着啊,脖子上插着猎箭呢!谁在场,你我她!我们没杀?谁杀的?凶手在哪?你说跑了就是跑了?警察能信吗?就算是警察相信,这偷牛的跑了,不还有拔橛儿的吗?抓谁不是抓啊,管他是偷牛的还是拔橛儿的,先抓起来审审再说。得,先关你个十天二十天的,你找谁说理去?”
夏晓薇看着沈默:“我觉得……林涛说的有道理。”
沈默没有应声。
林涛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林涛一溜烟儿似的跑下山去。
“他去干嘛?”沈默问。
“不知道。”夏晓薇答。
一弯惨白的新月像是半张失血的脸,寂寞地挂在长空。
“爸爸的印地语是不是没有你的好?”夏晓薇突然问沈默。
“不!教授对于古印地语造诣高深,我哪能望其项背!”沈默回答。
“为什么怪歌何唱的那首长歌你能够现场翻译,而爸爸却不能?”夏晓薇又问。
“不会是不能,大概是不愿吧!”沈默说。
“为什么不愿?”夏晓薇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这个……我说不好。可能……教授有教授的道理。”沈默说。
“又是这句话!”夏晓薇轻叹一声。
沈默想了想,说:“也许,到最后,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
风声渐起,两个人沉默不语。
林涛跑上山,手里拎着一把兵工铲和一块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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