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棠解释道:“去年得魁首的是林青晚。
是照古方子调的一味‘梨香醉’,气味幽甜醉人,经久不散。
连昭贵妃娘娘都特意来讨了一瓶子。
听说今年苟嫣儿带来比试的东西也是一味香。
有林青晚在旁调教,恐怕今年的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顾宝笙笑而不语。
前世她视林青晚为亲嫂,知她从小不在林大学士身边长大,书画不比薛御史亲自教导的薛慕棠。
所以另辟蹊径,选了一味古香相助,以深厚情谊。
可既然知道林青晚与顾府覆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让她好过了。
且前世她因身上有伤,一应宴会若非必要,都是没有出席过的。
譬如梅花宴,女子们为博一个名头,使出浑身解数。于当年的顾宝笙来说,毫无意义。
但如今,她是顾府人的踏脚石,若是青石板,风吹日晒都活该,若是上等玉,珍之重之也使得。
她需要这个魁首的名头。
薛慕棠叮嘱道:“梅花宴上,凡是女子擅长之物皆可。
交出的刺绣也好,吃食也罢,诗词歌赋,书画佳作,荷包香料都成。
总而言之,不能有他人代劳。
否则啊,整个上京城都会容不下这样的虚伪女子的。”
见顾宝笙郑重点头,薛慕棠方放下心来。
未至梅花亭,苟嫣儿就和气的笑道:“两位姐姐再来迟些,恐怕连梅花宴会开宴都要错过了。”
“我要是没记错,苟嫣儿你今年十四,比我还大上半岁吧。”薛慕棠不客气的开口,“笙妹妹比你小上两岁,你也好意思叫姐姐!”
苟嫣的脸一僵,见国公夫人和众位夫人从一旁回廊远远过来,忙笑道:“是我记岔了。”
薛慕棠挑眉,携着顾宝笙直接坐在了苟嫣儿、林青晚和孟宝筝对面。
几个贵女都端坐屏息望着说笑而来的贵夫人,见顾宝笙蒙着面纱,额头虽光洁,却还有淡淡的红痕,因而并没有怎么重视她。
更没有注意到薛慕棠和顾宝笙低不可闻的悄悄话。
梅花亭里是浑然天成的大块圆润青石桌,薛慕棠从左往右一一跟顾宝笙介绍着来宴会的贵女。
“那个穿樱草色齐胸襦裙裙,笑着有小梨涡那个,是大理寺少卿任尔东的独女,任可兮。
跟我是偷偷喝酒的好哥们儿。”
话落,任可兮像是知道薛慕棠在说她,偷偷的朝顾宝笙眨了眨眼。
“旁边儿那个穿桂子绿马面裙,跟你差不多瘦瘦弱弱那个,是太子妃同父异母的妹妹,余若洇。”
“最边儿上那个低头的,是承恩公府的什么远亲,和她母亲寄居在这儿的,叫杜芷兰。”
“诺,那个一直冷着脸儿,不瞅人的,是五皇子表妹,平津侯府的嫡女萧灵姝。”
顾宝笙眼里落了点点笑意。
她可看到了,萧灵姝不是不瞅人,只是她瞅的人恰好在她前方。
可在萧灵姝眼底下的孟宝筝显然没感受到寒芒在背,两眼紧盯着国公夫人来的方向。
皇后没有子嗣,承恩公府的权势就是块肥肉。
萧德妃一向是以结亲拉拢朝臣。
加之萧灵姝和秦池一贯看不对眼,让萧灵姝掌握承恩公府的权势,确乎是一步好棋。
只是,不知萧德妃知不知道自家这个侄女儿到底是假意还是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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