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双十节的前一天。
在得到军委会的严令之后,薛总司令也下达了死命令,万家岭地区各师都组成了数百人的敢死队,向万家岭、雷鸣鼓、四步苏、箭炉苏等最后几个据点发动全面攻击。
最后5分钟,对两个搏斗得精疲力竭、伤痕累累而倒在地上的人来说,与其说比战力,不如说是在比意志。薛岳这最后一击,在气势上彻底摧垮了淞浦。
当晚,欧震的第4军、叶肇的第66军占领了万家岭、雷鸣鼓两要地,毙敌2000多人、俘30多人,缴获轻重机枪近百挺、步枪1000多支、马匹数百。
十分遗憾的是,第4军前卫突击队曾突至万家岭淞浦师团部附近不过百米,但天色太黑,加之审俘不利,未能及时发觉淞浦中将,结果放走了这个最大的猎物。
处于四面楚歌之中的106师团,自然是拼命的向岗村中将发电,请求战斗指导。岗村中将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106师团能够以自身的力量多支撑一段时间和铃木少将能够迅速打开局面上。他一方面在给淞浦中将的电报里,反复给他打气鼓劲,告诉他援军正在奋力作战;另一方面,他也不断给铃木少将施加压力,电报的措辞越来越严厉。
得到了两个大队兵力支援的铃木少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是把所有的力量全都压了上去,即使是已经打残了的53联队,他也没有放过。在他的命令下,两个联队长分别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在炮兵和航空兵的支援下,像潮水一样,反复的冲击118师的阵地。
“军座,部队的伤亡很大,不少阵地已经战斗到了最后几个人了,预备队也没有了,是不是可以先把部队撤下来?”王严也感到再这样下去,他的118师就要全部报销在这个地方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请求刘建业允许自己把部队撤下来。
沉默了一回,刘建业终于下定了决心:“放弃原有阵地,全体部队后撤到最后一道防线。”
顶着巨大的压力,刘建业决定在渡口附近,集中第6军的全部剩余力量,和鬼子作最后一搏。要么老子倒下,要么鬼子完蛋,没有另外的路了。
趁着鬼子的进攻间隙,在所有炮兵部队集中火力掩护下,118师终于还算顺利的撤退到了渡口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上。鬼子虽然占据了对面的中国军队阵地,自己也是无力立刻追击了,只能是象征性的开了几枪,算是送行了。
经过连续几天的日夜赶工,第6军的防御阵地已经是像模像样了。子母堡,地堡,鹿砦反复多层,不仅障碍进攻,更主要的是诱使冲锋部队进至鹿砦前沿后实行突然的火力杀伤。这是所有从18军分离出来的部队都擅长的,要不是时间和材料的原因,刘建业完全有信心把自己的阵地修筑成类似苏联那样的筑垒地域。为了保护炮兵部队,刘建业把山炮部队都留在了修水南岸,在前沿由炮兵观测员提供炮兵射击诸元。同时,这样也对于补充炮兵弹药有好处。
10月10日,中华民国的国庆节。
万家岭地区。
凌晨,106师团步兵第123联队联队长木岛袈裟吉大佐指挥盘踞在万家岭、田步苏一线的该联队第2、3大队及步兵第145联队第3大队(以后称木岛部队)攻击前进,击退了第66军的阻击部队后,从石堡山附近退到雷鸣鼓刘,极大地加强了这里的战斗力量。中国军队从此失去了攻击雷鸣鼓刘村的大好战机。天明以后,日军在航空兵直接支援下,以步兵第145联队主力从扁担山向东,木岛部队从雷鸣鼓刘向北,沿两个方向发起反击,妄图收复失去的阵地,激战至暮,双方均无进展。
万家岭地区的战事,已经陷入了僵持局面。攻守双方都是无力获得希望的战果。
柘林地区的修水北岸,战事情况同样对于双方都不乐观。铃木少将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拼命的想要一举突破对手的防线,占领渡口,从而渡过修水,救援出风雨飘摇中的106师团。刘建业所部则在修水渡口和渡口旁的乌龟山占据预设阵地,严密设防,发誓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住敌人的疯狂进攻,为友军围歼106师团残部,获得抗战以来最大的战术胜利做出自己的贡献。
一方是拼命的进攻,一方是誓死的防守。双方的战斗意志同样是坚不可摧。
“炮兵,炮兵,不要担心弹药,给我压制住敌人的火炮,我只要求你们做到这个!”在乌龟山上的掩蔽部里,刘建业看到鬼子的炮兵疯狂的向自己的部队阵地上倾泻着炮弹,压的阵地上的官兵抬不起头来,拿起了电话,向炮兵部队的指挥官大声的吼叫着。
从早上开始,铃木支队就象全体吃过了兴奋剂一样的,向着渡口和乌龟山阵地同时发动进攻。其中,刘建业的指挥部所在的乌龟山,更是主要的攻击方向。乌龟山虽然名叫山,实际上只是一个江南地区很常见的丘陵,标高不到200米。可是,只要控制了乌龟山,就可以居高临下,对着修水渡口进行炮击,也可以对进攻渡口的部队进行有力的侧翼牵制,使其不能全力进攻渡口。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谁控制了乌龟山,谁就可以把渡口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双方都明白这个小山包的战术意义,所以,在这里都投入了很大的兵力。铃木少将在这里投入了加强了一个大队兵力的54联队和野炮兵23联队的所有部队,对渡口则只是以53联队进行攻击。刘建业在这里也投入了补充了一个团兵力的新14师和军直属部队。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双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部队是第几次和对手进行白刃格斗了。原本树木郁郁葱葱的整个乌龟山上也找不到几棵还能站立着的树木了。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是相互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士兵的尸体。两支部队再一次停了下来。再继续打?人不是机器,打了一天了,怎么着也需要吃饭和休息了。
“军座,是不是把军部的直属部队投进去?”参谋长杨伯涛询问着面色冷峻,头发蓬乱,两眼爆着血丝,手指被烟熏得发黄的刘建业。
“不行,小鬼子还没有动用他们最后的预备队,老子也不能动。我要留着这些兵力,给他们一个好看。”刘建业当即打断了杨伯涛的话。
“可是现在,新14师的阵地已经是很难再继续守下去了。”杨伯涛还想说服。
“守不住就逐步收缩防御阵地,只要乌龟山还在我们手里,我就不怕他铃木有什么花样。”刘建业铁了心地说道。
“好吧,我这就告诉他们。”杨伯涛转身去调整部署。
“小鬼子铃木,我要和你好好的耗上一次,看看到底是你先着急,还是我先顶不住?”看着指挥部的天花板,刘建业心里默默地想着。
刘建业这里是铁了心要和铃木少将纠缠到底,不死不休。铃木少将那里可是叫苦不迭。在一整天的战斗里,铃木少将几乎是把所有的能够战斗的部队全都投入到对中国军队防御阵地的连续冲击里去了,还没有被投入阵地的只有支队和各联队的警卫部队,以及一些非战斗人员。可是,到目前为止,取得战果也是相当有限。渡口那里,在守军的弹性防御下,部队仅仅前进了几百米的距离,损失的兵员就有数百;乌龟山这里,虽然集中了大多数的炮火,还有飞机的支援,但是对手的防御也是非常顽强,为了每一个阵地,双方都要反复争夺十几次。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即使铃木支队能够最后打通救援路线,恐怕整个部队也就要回国补充去了。铃木少将也不是没有想过另外选择一条道路,避开这里的防御。可是在冈村中将接连不断的象催命符一样的电报催促下,铃木少将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哪怕眼前就是一堵铁墙,少将也只能用用头去硬撞了。
11日,日军第106师团被分割成了2个部分,师团主力退守雷鸣鼓刘、石马坑刘、桶汉傅、松树熊等不到5平方公里的地区内固守待援;步兵第145、147联队残部及山炮兵联队退守扁担山、哔叽街一带。12日,伤亡也很重大的66军和74军向日军残部攻击数次,由于日军依仗空投粮食弹药,并缩小了防御正面,因此火力并未有太多减弱,这一最后的攻击未能奏效。中国最精锐的部队与日军最弱师团的战斗力相比,特别是在士兵的战斗素养方面,仍有不小差距。这样,第106师团虽还在包围圈中,但我军只能以小部队骚扰,日军也无力反击。
这时,日军处境已十分困难,弹药、粮食和药品均极端缺乏,只能从地上捡拾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放在钢盔中用木棍捣啐后充饥。天气良好时,日机飞来投下物资,但由于双方阵地犬牙交错,物资常常落在两军阵地之间,于是双方又展开了争夺物资的战斗,日军因此战死者不在少数。大部分的日军的军服此时都破烂不堪,不得不从中国兵尸体上扒衣服穿。日本官兵中,大部分都同时受着创伤、痢疾和营养失调三种苦难,许多士兵都由于伤病恶化而死去,也有些士兵走着走着就突然倒地没有了气息。精神病患者和自杀者也不断出现。在埋葬死者时,由于士兵们的体力严重衰弱,挖出的坑很浅,以至于有些尸体的头胸部在土里,而腐烂的脚却露了出来。同时,由于战场上枪炮弹横飞,日军来不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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