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炜忽然灵机一动,于是对宋沂蒙说:“老爷子原先有个秘书姓尤,叫什么来着?就是在后勤司令部那个,现在转业到人事局了,不行我去找找他,看有什么路好走!”宋沂蒙赶紧摇头:“碰那钉子干什么?”他想想不久前发生的事就害怕,他担心再碰上一个刘白沙,他对今后的前途并没有多大把握,可嘴上还在撑硬:“车到山前必有路,人还能叫尿憋死?”
胡炜不再说什么,夫妻俩没吵没闹,他们平平静静地对待眼前发生的一切。宋沂蒙把党组织关系转到街道上,从这天起成为地道的无业者。
他们不知道以后将要发生什么,可他们意识到命运开始捉弄他们,生活已经发生了重要转折。尤其是宋沂蒙,他忧心忡忡,那天他写下一首诗:
一个爬坡的人,
拖着蹒跚的步履。
山岗上布满了碎石,
茫茫路蜿蜒崎岖。
不知从何时下起了大雨,
雷声撼倒了陡壁。
他落下了悬崖,
褐色的幽灵飘忽忽,
只剩下破碎的躯体。
他别了大山,
远逝在云雾里,
冥冥中他颤抖着呼喊,
呻吟里带着哭泣。
他飘着,飘着,
与他的魂魄若即若离。
他向天诉说,
有怨、有恨、有悔,也有追忆。
他融进了丛林,
带着无尽的希冀。
爬坡的人,
一个凄苦的厉鬼,
半边生命,半边幻虚。
人们早已把他淡漠,
从他爬坡的那一天起。
他的呓语回荡在人们身边,
他要回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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