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家公子万万没料到,季坊主的眼力如此不济。
十天前。她一进门,对公子那是习惯地没好脸色。
她又冷笑着。上上下下把楼大人打量了个仔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楼大人的国使身份,
她只向他勉强行了个平常的见客礼。
然后她就直接冲进了书房里,翻了个底朝天。
公子是不敢拦她的,而楼大人却偏偏也闭着嘴,坐在松风居的外间一声不吭。
这位大人,居然半点没有为公子出头,借势和坊主搭话相商的意思。
他还记得当时公子向楼大人的吃惊探询:
“大人,敝师妹虽然生长于海外夷岛,却自小受教于大师尊者。大人在泉州城的官声极好,只要大人表露身份,她是一定愿意把唐坊的各种机械献于大人。凡是大人询问的国事,她也不会隐瞒的。”
公子这话里,已经是在暗示季坊主去过泉州城了。
楼大人那样精明,怎么会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宗室赵秉谦在大理寺的那桩铜镜血案,公子前几日都收到消息,说是大理寺暗暗查到还有十几名远支宗子牵涉在内,和海贼勾结。
大理寺丞正头痛不知要如何向官家禀告。
公子关心的,却是顺昌县主的两个兄弟也在其中。
楼大人应该马上和他们家退亲才行。
更何况,楼大人难道还不明白:
顺昌县主去了蕃商大会是没错,但她平生没出过泉州城,她家兄弟们只顾着在海上盘剥蕃商,哪里能有心思去打听内河工程上的事?
更何况,王纲首主持的内河工程,工地上根本就是闲人免进。没有韩参政府发下的通行证,就算是朝官也不容易走近。
知道这件事的女子只会是季坊主。
“……毕竟是要与文昌公子订亲的女眷,不方便与她客室相待。”
当时他谢药头在旁边听着楼大人的话,比公子还要目瞪口呆:
楼大人简直是变了个人。
三年多前,公子第一次到泉州楼府中拜访,这位楼大人还曾经大摆宴席。
在席上,他唤出几名府中绝色夷女见客于公子面前,以美人献酒的酬劳换取了公子当场亲画的美人图。
而后,那几副美人画被挂在了泉州城云仙居的酒楼上,请士人们作诗以赞。
楼大人也因为这桩风流艳事,在泉州城就名声大燥。
就算他顺势而来。和福建纲首们顺利结交起来,他也因为这件事被朝官再三弹劾……
如陈文昌那般的泉州士林文人,对这位楼大人本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更不要提。他在楼府里接待蕃坊里的女蕃商,这都是极平常的事情。
“去和她说,松子露昨天她已经吃完了。是我待客不周。我这里还藏着几两福建的团凤茶,她要是觉得还能入口,就让她留着慢慢吃。”
谢药头听得公子如此吩咐,心里也是痛得刀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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