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去后不久,一匹枣红马已风般卷至,踏水而过时,仍难以判清马背之人面容,可宽大的风袍已腾如巨鸟,朝不远处的马车扑去。
吴越边境,晨。
马车上的舆人已望到吴越边界的界碑,他将双马朝界碑策去,八只马蹄翻如火焰,扇起浓尘!
车厢内的季菀回首一望,见快马愈追愈近,便对舆人疾喊:“快!再快啊!”
舆人已汗如雨下,手中的鞭子抡如风雨。眼看界碑将至,快马已与暖车并行。只见马上之人拔剑在手,双腿力夹马肚,那马疾速,已越过双马数步,马背之人侧身劈出一剑,立见两条马腿被砍断,轰隆一声,断腿马摔倒于道,另一匹马也随之摔出。暖车撞马,于道心惯性前冲,刚好撞于界碑而停……
舆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气绝!
季菀被摔出暖车,她强撑着,刚从地上爬起时已闻:“太子妃,哪儿去?”砍断马腿之人勒住马,调首至季菀面前。此人正是吴公子夫差。
季菀摔伤,身子摇晃,却强撑着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公子。”
“太子妃何故悄而出走?”夫差收剑下马揖手以礼,冷声而问。
季菀:“公子又何故穷追不舍?”
夫差:“太子妃可知,你这一走,搅起的可是冲天的杀气。”
季菀一望死马与舆人:“所以公子就出剑伤人?”
夫差:“太子妃这一走,我太子父颜面何存?”
季菀:“我倒是想问问,究竟是你要颜面还是你的太子父要?”
夫差:“全要!且不仅仅是我父子的颜面,还有大王和全吴人的颜面。”
季菀:“那好,我若是告诉公子,你们吴人的颜面早已不存,公子会怎样?”
夫差:“不论你说出何话,夫差是绝不会放太子妃走的。”
季菀:“我明白了,公子想保住的不是什么颜面,而是你父的太子之位。”
夫差:“说得不错。”
季菀:“可那个无能的病秧子保住了太子位又怎样,公子以为他会让位,而你做太子?”
夫差:“太子妃,此话已失你的身份。”
“身份?我的身份是越国的王女,而不是什么吴国的太子妃!”季菀忽然厉声,几乎有满腔的悲愤要喷薄而出。
夫差正欲言,忽有一支剑疾往他的面门劈来!“蝥贼!”夫差厉责一声,拔剑架住来剑,“呛”的一声,于清晨刚复苏的山野格外响亮。
来人正是黑翼,他弃马而至是想突袭,岂料夫差竟有提防,且力量惊人,被架住的剑几乎振飞。
正当夫差与黑翼双剑胶着,相互较劲时,轰隆之声已滚滚而至。
黑翼情知不妙,大喊:“夫人,快走!”
季菀捷足而欲入越国境内时,只听得“丁”的一声,一支鹰羽大箭擦她身子而过,射在界碑上撞落。
公孙雄已快马挡于季菀前,他收起弓箭道:“太子妃,你还是走不了啊。”黑翼已无法与夫差抗衡,弃剑于地。公孙雄指着黑翼对军卒道,“杀了!”
军卒挥戈,夫差大喊:“留他一命,拿回去问话。”
公孙雄绕过黑翼,问季菀:“太子妃是自己回去呢,还是让军卒架了你走?”
“不用。”季菀说着竟捷手自夫差腰畔抽取了剑一把对准夫差的前胸。
公孙雄一惊,欲护夫差。夫差挥手,止住了公孙雄对季菀道:“太子妃,为何不刺?”
季菀:“让他们退走!”
夫差:“他们是大王所遣,夫差如何命他们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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