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呀,我舍不得用的簪子,想拿去做人情的簪子,在别人眼里弃若敝屣,不值一提,那一天我才明白,这天然的沟壑,我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踏不踏不平。”
那个时候她多傻啊,以为这个世道就像她临摹下的那一张张黑白分明的字帖,黑就是黑,白即是白,直到有一日茶水无意间翻倒在纸上,黑与白混杂交融,那些曾被她奉为圭臬的,自此,悉数作伪。
“直到我遇见了你,邓知遥,你是我最后的指望,求求你救救我,把我从这泥潭里拉出来。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过够了!你要娶了我,你要做个高官,你要平步青云,你要金堂玉马,我要随你扶摇而上,我要爬上云端,俯视着那些曾经踩踏过我的人,我要欣赏他们仰头看着我的模样,你以后可以休弃我,可以纳妾,可我一定要尝尝站在高处的滋味。邓知遥你帮帮我。”
“不要推开我。”
那时候他是怎样的,顾湄不大记得了,好像是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一夜,他好像一个字的话都没有说,只是搂她搂的那样紧。
第二天,便传来消息,邓家和张家的婚事吹了,张大人好像很愤怒,听说邓知遥因此挨了板子,在邓府禁闭了一个月,但她和邓知遥的婚事保住了。
可这件事在她心上却留下了种子,她开始明白,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邓知遥身上,事到临头了只能像一条狗,一个妓-女一般地求他可怜。
她要有一条后路。
于是,她注意到了谢从彦。
她的身子开始发起抖来。臀上火辣的疼痛渐渐侵蚀着意识,让她忍不住痉挛。
她希望压制下这样的痉挛,他希望他不要像那年春夜一样推开她。
如果跌落下来,他可以再爬上去。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只要她足够狠,对自己,对邓知遥。
他的薄唇全透着凉,她像是饥渴已久的旅人,又是又像是濒临死亡的岸上之鱼,尽力的汲取缠绵。
月色幽幽凉凉,从碧纱窗外透进来。金壳郎在纱窗上低哑地嘶鸣,从网纱这边爬到那边,百无聊赖的,却又不知疲倦。
里头的烛光透出来,它的翅膀发着幽幽的绿光。它比扑火的飞蛾要聪明些,知道要隔岸观火。
门外咚咚两声响。是丫鬟敲门的声音。
“大人药熬好了。”
恍若大梦初醒。邓知遥喘息了几瞬,将似梦似醒的人轻轻地安放回床上,让丫鬟进来。
顾湄缓缓阖上了眼,疲累至极,却又轻轻的笑了。
不急,慢慢来。她总会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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