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过去是不懂的,身临其境才知道,主流媒体、非主流八卦对留学生形象荼毒多深,尽管她只是个半吊子。背井离乡的人们有着同等的求学苦,和只多不少的怅惘乡愁。
在曼哈顿岛生活很“贵”,至少于她固有养成的价值观来说,如此。上这种挂牌课班又没资格进到校区内食宿,温童只得在附近赁一套公寓。
两居室的公租型,拎包即住、拎包即走。小白菜人生地不熟什么也不懂,一开始都拎不清pre-pay和担保的区别,抱着规则说明e在那里一手洋泾浜口语,一手谷歌翻译地研究好久。温沪远给了她不少钱,饶是如此,温童一次性付掉一万刀,成功入住的时候还在想,我是不是被骗了,被讹了,一万刀啊!哈?
每晚做梦都是哭哭啼啼地在报警。
室友是个美籍华裔女生,在c大每科研助理。
学霸很忙,时间管理大师,晓得她只是个散客,不怎么同她交流。二人各有各的自留地,白天分道上课搬砖,学霸只一句提醒:
岛上不算太安全。尽量早点回家。
一语成谶。第二周末温童就被黑人抢了。
也怪她不听劝、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晚百老汇上映《摇滚红与黑》,她跑去凑热闹,一个人,带着故意的叛逆与决绝。结果散戏路上,就为这份冒险额外“埋单”了五十刀。
温童骇得不行,一路鬼追般地冲回家。那脸吓得纸白的,魂都丢了,一进门,撞见室友和男票在沙发上亲热。对方听她颠三倒四地还原完现场,无甚意外,“还好,你该庆幸劫的只是财。”
那两人也是对外放的,宽慰好她就关起门“成长”了。
温童在这一夜i&039;g、harder的夸张声响里,伴着余悸,被窝蒙头,久久才息了擂鼓般的心跳。
那晚,她做梦都是跑不尽的巷子、罗刹脸的黑人。
独在异乡为异客,眼泪最是没用。
温童还算好的,每天课时不多,又没什么绩点要求应试任务。就紧着这段时间学习些新知识,充实充实库存。
公司那头的业务也没丢,她依然在新项目组里。只是平常公务接洽都找梁先洲,线上会议什么的也是和他,或同组拍档。她不在的时日里,助理任务由孙泠填空。
二人时不时聊些两厢近况,温童说纽约,孙泠说公司,说公司近乎翻天覆地地大换血。每每要触及敏感话题了,温童就叫她点到为止,不想听,不想听到那个临时跳票的鸽子精。
是的,顾指一算,他们已然数月未交流了。确切地说,是她拉黑了某人,所有通讯方式。
这在正常公司、正常的上下属关系里是致命的。要不是看你有世袭dna,分分钟踢掉你。
除去按部就班地上课、远程office,温童每天都会和阿公的陪护或医生视频聊天。看看他近况,问问他需要什么,住院费定期从积蓄里划走。
三言两语很轻易,其实很难捱。有多少回她都好希望阿公能睁眼,哪怕只醒个几分钟,听听她说话呀,她太想家了,想山水养人的江南,想张嘴就来乡音,想一碗正宗五常大米……
短短几个月,肚子里的馋虫真真抖擞不宁。下厨除了要时刻警醒那个神经质的烟雾报警器,就是对着各大博主的教学视频、汪老的《岁朝清供》疯狂流口水。出门的话,中餐店也有,唐人街又不远,可中国人的胃很叼,吃那些就是觉得不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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