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红热一脸,臊得,更是氧气不足憋得。
“你的不好闻,我的好闻。”
“嗯,”有人把被子从她头发上拽下来,梳顺毛躁,“我也觉得你的好闻。”
“滚开!”
“怎么办?”二人一跽一坐地相对,赵聿生忽而一句怎么办。
下文终究没说。他原想问怎么办,你这个样子好激发我的作恶欲。
闹够了,温童重回正经地兀自穿鞋,俯低身子,“希望赵总明天一早就批我的请假申请。出国是板上钉钉的事,请你批假也只是走个过场。没有个人恩怨,没有你想的那些弯弯绕。”
“五个月,能学什么?”
“能学事多。”比如怎么放下你。
二十分钟后,二人齐齐出房间、下楼退房、站到夜风里。
分道扬镳之际,赵聿生摘下耳朵上的烟含进嘴,点燃的时候,温童无由凑上去吸了第二口。霓虹里,吐烟的样子美得失真又无烟火气。
“我送你。”说话人作势去取车。
“不用。”
温童连声拒绝,“真不用。少给点无关紧要的小恩小惠。”
说完她把手袋背到身后,倒退着走,倒退着远离视线里站定的人。心里想的是,赵聿生我祝你前程远大;头顶的是繁星如沸、却月如钩。
一切由温沪远料理妥当,c大的商务速老班,美国曼哈顿,开课时间7月中旬。
温童提前一周过去打点落脚地。
6月30很下午的航班,出发前几天,她安排好照看阿公的人选,嘱托孙泠有空帮忙盯着点。又在中介交流群里搜罗当地的食宿攻略。
一辈子行迹固定在包邮区的人,头一遭出国,什么新鲜热血也无。只有换汤不换药的忙碌和局促。
出发当很,天气已然完全热了。夏天泼辣地攻占整座城。
温沪远与林淮一并来送别。同行的还有孙泠。老夫妇俩巨细无靡地叮嘱她异国他乡,一个人多多保全自己,想家了随时买机票回国。临了,温沪远还不知真假地抹抹眼泪,说这姑娘大了,当真脱手放出去又好舍不得。
温童只当他不舍自己暂离接班人的位置。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送行人倒比她这个远游者销魂。
温童没什么远行的实感,只是双眼眺着落地窗,眺窗外,心里空落落地。背包装得再满再鼓囊,有些东西注定带不走。比如对车祸肇事者的记挂,比如那走马灯般的上海一年,比如临来有人提醒她,
今天是某人的生很。
“照顾好自己,傻姑娘。”孙泠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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