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借着自己这句示软的话,多多少少哄得魔头高兴些,如此一来,她逃跑前这段卧薪尝胆的日子,才会更好过。
晏决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虞瑶心中大骇,他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一离开这亭子,就要把她弄死吧!
许是她情绪激动下,肩膀的瞬间起伏为他所察觉,对面的男人忽然便垂下目光,嘴角扬起。
可那笑容只持续了不过一弹指功夫,便倏然冷却,“耽误你找人的事,我很抱歉。”
虞瑶一时沉默,半晌后,干巴巴地道了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她误会他,他不过是阴差阳错被牵扯进来的一个外人。
尽管她并非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可他那般沉得住气,虽然从未承认过,但也从未明确澄清过,以致整出这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晏决不疾不徐,为自己满上一杯酒,视线落入酒中,“对不起。”
虞瑶不禁有些烦躁,“我说了,你犯不着为了和你无关的人,跟我道歉。”
“这声对不起,与别人都没有关系。”晏决圈住酒杯,指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杯中酒竟泛起细微波纹。
虞瑶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心中忐忑如空中微闪萤虫,“这声对不起,我承担不起。”
他愈是这样,愈是表现得仿佛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过错,她便愈发惶惶不安。
晏决漫不经心抬起酒杯,目光空落,不知望向何处,“我并非存心瞒你。”
“现在这么说也晚了。”虞瑶不自觉地盯着男人手中那杯酒,“你到底喝不喝?”
见他停滞半晌,也未曾饮下一滴,她心中闷得厉害,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间烦乱至极,竟在意识到之前,便伸手抢过他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可这酒,连一丝一毫的甜味也没有。
虞瑶懊悔地捂着喉咙,侧首咳了一咳,还用力拍了拍心口,“这什么酒,怎么这么苦!”
“解忧酿。”晏决重新取来一个酒杯,倾入酒汁,抿了一口,又一口。
苦酒入口,他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神情。
虞瑶单是看他如此,就觉得无比煎熬,“什么解忧酿……还不如仙都那烈酒来得痛快。”
杯中酒汁见底时,晏决终于抬眼,郑重看她,“茯苓宗那些人,待你好么?”
这句话令虞瑶陡然警觉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要查清这一点,只需先找到你的宗门茯苓宗所在,再绑来宗中修士一问便知。”晏决轻描淡写,“以魔宫之力,这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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