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说的没错,不管有多么困难,炮兵团和六团是我们翻盘唯一的希望,决不能中断。一旦炮停了,那我们再也没办法压制桂军的步伐了。”何福光听完之后,大声认同了道。
“何参谋长,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这才休息多久呀?”邓铿好奇的问道。
“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何福光一边说着一边转向吴绍霆,“都督,梧州这边的情况完全失策了,那我们接下来的很多部署需要更改。眼下最迫切的一点就是关于策动刘谷香和刘震寰人马在柳州的讨袁响应。刘震寰要等到我们的资助才肯动手,梧州这条路显然一时半会走不通,我想我们应该考虑贺州这个方案了。”
吴绍霆抬头看了何福光一眼,微微笑了道:“崇石兄,难得你还惦记这件事。我刚才也在为这件事发难。照目前看,梧州桂军的兵力突增太多,贺州那边迟早要调兵来援,否则我们这边未必守得住。我担心的就是,一旦贺州的兵力南下,那策应刘震寰、刘谷香的物资又该如何是好?”
何福光立刻说道:“都督,兹事体大,刘将军和刘总长的支持对我们此时的战局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一旦广西内部动乱,桂军内外不得兼顾,我军在西线的压力必然大减,到时候也好应付北洋军的南下呀。”
吴绍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道理我懂。不过你要想清楚,如果让一团或者教导团从北方打出一条输送线来,不但任务艰巨,还会让负责行动的部队孤军深陷。不要以为漓江以北的桂军撤到漓江以南道路就容易了,漓江以北可都是地方小军阀,这些小鬼是最难缠的。”
何福光脸色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确实很左右为难,两刘的支援意义重大,可是如何才能保证把资助的物资送到柳州呢?
这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邓铿提议道:“也许我们可以雇佣一支商队。”
吴绍霆、何福光两个人齐齐看向了邓铿,邓铿的这句话仿佛黑暗中的一道灵光,虽然看上去十分离谱和不可行,但若仔细斟酌一下或许还有余地可言。
“两广是比邻之省,我们广州又是南方进出口贸易最大的港口,桂商来粤那是常事。相信只要找到一支可靠而且具有实力的商队,给予一些好处,走这一遭生意应该是不成问题。”邓铿进一步说道。
“商队运输军火?现在我们两广正打得如火如荼,两境盘查十分严格,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混过去?”何福光强调的说道,他对邓铿的这个提议虽然感到新意,也勉强看到了几分希望,可还是有很多需要推敲的地方。
吴绍霆淡然的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何福光的肩膀,说道:“崇石,你没做过生意,当然不知道商人的厉害之处。正所谓钱能通鬼,尤其是有实力的大商户,来来往往,东西南北打点的关系可不少,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做成这笔生意。”
邓铿赞同道:“是啊。未必是要从梧州过,走海路,走贺州,甚至还可以从贵州绕道。”
何福光表情复杂,他确实不了解商人,对吴绍霆和邓铿两个人的话无从反驳,也正因为不了解所以又坚持怀疑的态度。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有本能的反应。不过仔细想一想,他发现眼下能够选择的余地不多,吴都督说的很对,绝对不可能派军队打出一条运输线来,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
吴绍霆默然了一会儿,随即对邓铿吩咐道:“天亮后你发个电报到广州,让倪端和张部长负责这件事,一定要从速处理。”
邓铿应道:“知道了。”
吴绍霆又转向何福光,吩咐道:“崇石,贺州兵力的调遣和行动,你们参谋部也尽快拟定一套方案。贺州可以不要,但梧州这边决不能退让半步。”
何福光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答道:“我明白了。”
打贺州的目的是为了给广西乃至北洋一个警告,展示粤军全力抗击的信心,同时也出其不意的歼灭桂军一部分有生力量。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成,而梧州这边却异常吃紧,贺州之于梧州的战略意义对比,显然后者要更胜一筹。何福光明白这一点,可是总觉得这一仗打得不是那么扎实,粤军先发制人发动进攻本来就很唐突,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先发制人的优势显然荡然无存。
何福光心中隐隐约约的担忧,正是第一师的主力部队跟桂军打得两败俱伤了,北洋军一旦南下那可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快事。虽然广东省内尚且还有第三师三个团的兵力,加上一些炮舰屯守韶关,可第三师全部都是各县地方部队整编而来。如果说第一师尚且经验不足,那第三师的战斗力更要大打折扣,如何能对付如狼似虎的北洋精锐?
不过现在抱怨这些都无益,他知道吴都督为什么会说出“贺州可以不要,梧州决不能退让半步”的话。粤军要跟桂军硬碰硬,就是看桂军有没有这个胆量和远见,北洋军虽然是桂军的盟友,同样也是一只豺狼。桂军和粤军两败俱伤的结果那就是豺狼占广东,据广西。如果桂军不看未来只顾一时之利,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下场。这也是吴都督敢在梧州打消耗战的底气所在。两广都消耗不起,桂军放手未必会输,而粤军放手则必输无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福光心中是这样想的。
第264章,坚持下去
天亮之后,莫擎宇二团在损失惨重的情况再次派出一个连的部队,承担掩护由师部到六团、炮兵团的辎重运输线的任务。莫擎宇知道师部是无兵可调,只能将这个重担强加到二团肩膀上,他能理解却不能理顺,心头的那块阴影越来越沉重。
桂军冒着粤军的炮火,经过一夜的挺进,总算占据了封开县城。桂军的怨怒当然要发泄到广东人民身上,封开县大部分老百姓都没办法转移迁徙,结果遭受了桂军士兵惨无人道的抢劫、杀戮和奸yin。
这些严重的扰民行为原本可以避免或者节制,可是在凌晨六点时第三混成协协统林俊廷突然接到陆荣廷从南宁发来的电报,调其为广西第一军总统制,第三混成协交由陆裕光暂辖。林俊廷觉得有些疑惑,广西第一军那可是陆都督的嫡系部队,怎么会让他去出任总统制?更何况这电报来的也太仓促了一些。
陆裕光不给林俊廷反应的时间,借着昨晚林俊廷抗命不从的余怒,毫不客气的就把林俊廷轰走了。林俊廷让陆裕光这后生骂了一顿心情很不爽,索性把梧州的烂摊子丢给陆裕光一个人处理,他倒要看看陆裕光怎么把桂军的实力败干净,到时候谁骂谁。于是他一大早就乘船南下而去。
林俊廷这一走,陆裕光马上命令莫荣新担任第三混成协监管。莫荣新将第三混成协七个营营长全部调回梧州,派遣亲信军官接替各营军务。正是在这权力交替之际,先头各路部队出现了一个真空期。士兵们肆意而为,在封开县将“烧杀掠抢淫”五项尽数过了一遍。
临阵换将本是兵法大忌,可是粤军一方面没有侦查到这个情况,同时也没有多余的力量组织反击,眼睁睁的错过了这样的大好时机。
陆裕光在调走了林俊廷这个老顽固之后,于七点在封开县集结兵力,同时从三个点向粤军发动强烈攻势。在梧州西岸炮火掩护下,第三混成协两个营向粤军第六团阵地发动渡河突击;第四标在封开县休整完毕后,从南边进入山区,夹击粤军第六团侧翼和粤军炮兵团阵地;第三混成协另外两个先头营从封开县向白石界进攻。
整个梧州两岸的战场上,桂粤双方同一时间投入的兵力超过三千人,战事规模可见一斑。
最先打响战火的是梧州两个炮兵营。因为封开县的攻克,桂军炮兵营现在不用分散火力同时压制两个火线,两个营的大炮齐齐对准了东岸粤军第六团的阵地,狂轰滥炸的密度是昨天承受的两倍。半个小时之后,粤军第六团再也坚持不住了,郝少义经不住重火力的压力,又熬不住部下的劝诱,下令撤退滩头阵地,全团进入山区布防。
第六团全员由韶关巡防营改编,虽然经过粤军师部特派的训练,可是论素质还是旧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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