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退了下去,没过多久郑汝成自己轻车熟驾的走进了庭院。还没等曹锟站起身来迎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喊出声来:“仲珊老哥,大事不妙,刚刚发来的急电,泉州丢了。”
曹锟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泄了办口气,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这算什么急事,我还以为福州丢了呢。泉州能坚守小半个月已经算不错了,李厚基不是号称泉莆防线吗?后面既然还有莆田,咱们这里就还能多撑几日。”
郑汝成叹了一口气,唏嘘的说道:“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李厚基已经恼火了。他在电报里发了一份郑重声明,十天之后若再无援军入闽,他会宣布通电下野。十天呐,再过十天福建就没了,这可不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呀。”
曹锟怔了怔,脸色立刻认真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后严肃的说道:“这李厚基是要玩狠的呀,他还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郑汝成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跟李厚基有旧交,这人表面上冷酷,骨子里的性子十分刚烈,当年他跟李中堂出国访问时,李中堂都说他是一匹烈马。福建的情况咱们心里都有数,从八月初打到现在,李厚基着实不容易,可咱们援军迟迟不南下始终不是办法。泉州一战失利,闽军士气尽失,接下来的莆田、福州已经是守无可守,对李厚基来说福州迟早会丢,与其战败,还不如通电下野体面一些。”
曹锟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说道:“老郑,不是咱们不南下,我曹锟去年在湖南跟广东人作战失利,打心底里都想一雪前耻。可是陆军部的命令让咱们下,大总统的命令又让咱们观望,你说吧,到底该听谁的?”
郑汝成懊恼不已,在公福建是浙江的门户,浙江又与上海接壤,福建要是就这么丢了,对整个江浙地区的影响将会十分重大;在私李厚基与他又是旧交,自己怎么可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虽说他这个上海镇守使手里的兵不多,可跟淞江方面联合起来还能挤出一些援军,再者江苏新八师都到上海了,随时都能挺进福州。
“要是福建真丢了,只怕这也绝不会是大总统的意思。”一番踌躇,郑汝成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现在能做的十分有限,当务之急只能尽快把电报转发到北京,请示大总统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曹锟无可奈何的说道。他先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发自内心,即便这几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但这也是按照上峰的吩咐在行事,实在是无能无力。不过他很赞同郑汝成的话,一旦福州丢了,那可就是大总统的计划失策,也是整个北洋团体的重大损失。
“仲珊老哥,这电报一去一回最快都要三五天的时间,万一到了大总统手里接着又犹豫了几日,不等指示下来,只怕福建那边已经完了。”郑汝成言辞激烈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我们赶紧发兵?可是因为大总统之前下达的命令,我新八师粮草物资都没准备齐全,如何就这么贸然发兵?”曹锟为难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先把部队开到温州,在声势上也能给福建一些支持。我回头跟淞江方面商量一下,由我们两处接济一些物资粮草做为新八师的策应。等大总统考虑清楚,认识到事情的严重,到时候新命令下来,咱们也更方便一些。”郑汝成快速的说道。
曹锟犹豫了一下,仔细想一想,如果大总统下令入援福建,这次或许能成为自己翻本的好机会;如果大总统还是不答应,反正物资消耗由淞江和上海分担,自己也一点不吃亏。他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唉,老郑,这次我可是卖你面子,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咱们可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郑汝成深以为然的说道:“这个我心里了然,不过咱们这也是为了北洋集团的利益,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希望如此吧!”
到了第二天,曹锟正跟郑汝成、杨善德商议发兵温州的计划,早在温州担任观察任务多日的吴佩孚也收到了李厚基十天后通电下野的风声,赶紧发来电报催问大军何日南下。吴佩孚是知道大总统之前的命令,对他这个年轻热血的人来说是无法理解这道命令,因此一直都在期待着曹锟能拿出魄力,赶紧出兵援闽。
之前在温州的例行公务,吴佩孚都有条不紊的执行到底,早已经把福建战局做了详尽的了解和分析。他现在十分有信心,只要曹锟敢给自己兵,自己一定在半个月之内扭转福建的衰败局势。
曹锟收到温州这份来电之后,只是淡然一笑置之,他对郑汝成和杨善德说:“吴子玉这人年轻气盛,有勇气也有谋略,昔日跟宣武上将军收复南京时立下汗马功劳。不得不承认这后生有潜力。但是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能看的清楚局部的战局,却看不清楚整体的大局。大总统之所以让咱们按兵不动,并非是一味心思要把广东人往西边赶,也不是上面传言的‘只逼不打’的策略,而是大总统需要一个决心来跟广东打这样一场决战。”
第533章,拉拢和新生意
在场三人都是武将出身,当然看得懂现在局势的微妙。
北洋军若不支援福建,那这场战争仅仅是南方两省之间的冲突。一旦北洋军正式介入作战,那这场战争立刻就会升级为南北对决的国战,就像去年的广东战争那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战足以决定两股势力之间的主导地位。
表面上来看,区区广东一个省怎么可能与坐拥大半个中国的北洋政权较量?
可是去年广东一战已经严重挫伤北洋军的锐气,更重要的是谁都看得出来,那些名义上归属北洋集团的地方督军们,每个人都有割据一方的野心。真正的北洋团体早已经开始从内部松散,即便要破釜沉舟的殊死一搏,也必须有充足的准备和底气。
广东实力有多雄厚,不是但从军备来看,还要考虑政治声望。
进步党选择南下广东与国民共进会合作,这已经可以看得出广东在国内的影响力。
地盘可以不多,军队可以不多,可一旦有了声势和影响力,前两者迟早会多起来。
三位将军在上海协商了两日,到了九月二十六日下午总算开始陆续发兵。
援闽沪军先发了一个团大约一千三百人,新八师跟着发了一个团和一个炮兵队。先头部队预计五天之后抵达温州,与吴佩孚的观察团会合,再等候下一步的指示。在部队出发的同时,曹锟、杨善德和郑汝成三人一起联名电告福建护军府,表示援军不日即到,让李厚基务必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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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宗然敲了敲督军办公室敞开着的房门,略有紧张的等着里面的回应。
“进来。”办公室里传来了吴绍霆的声音。
任宗然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推开房门步履缺乏信心的走了进去。
吴绍霆正在处理一些福建送来的军务,在见到任宗然进来孩子后,他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文件,带着热情的笑容站起身来说道:“新田先生来了,来来,快请坐。既然您是四先生的亲戚,你我就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任宗然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这才记得眼前这位年轻的督军大人是张直的女婿,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自家人。他微笑着谢过,然后在吴绍霆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将军大人特意请在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吴绍霆也坐了下来,他好整以暇的笑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近日得闻新田先生和巍然先生积极与江浙联络,精心打理五省革命援助筹备会,已经为我广东军政府捐赠了超过五十万的经费物资,实在是感激不尽。我还听说新田先生在上海打理过一些交通行业的公司,最近手里恰好有一个发展计划,正愁无人策应,思前顾后才觉得新田先生是自家人,又是为我广东出过力的,因此倒是希望能与新田先生合作这件事。”
任宗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好奇,他虽然很少见过大场面,但是仍然知道发现机会,吴绍霆特意请自己来商议一个与交通有关的发展计划,十之八九是有大利可图的。他连忙问道:“吴将军,这……不是在下不愿意,只是在下昔日出入的是一些小门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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