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吓得一缩脖子,正在为那个不幸的御厨暗自惋惜之时,却听年兮兰轻声劝解道:“皇上切莫因为妾身而迁怒于御厨。如今妾身只怕无论吃什么东西都会想吐,实在与他人无关。”
年兮兰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瞄着康熙的脸色。
听闻年兮兰的柔声劝解,康熙虽然脸色略微缓和了几分,却依然有些不悦之色。然而尽管如此,也不忘动作轻柔的为年兮兰拍着后背,想要使她可以舒服一些。
年兮兰感受到康熙的关心,不由得莞尔一笑,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握住康熙温暖的手掌,柔声道:“妾身知道皇上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是由于心疼妾身的缘故。妾身心里,着实欢喜的紧!”
年兮兰说到此处,略微停顿片刻,被泪水浸润过的杏眸看起来格外明亮清澈,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又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康熙情不自禁的耽溺于年兮兰秀美的水眸之中,心中再次涌起那股既酸涩又甜蜜的奇异感觉。康熙按捺不住心里对年兮兰莫名却强烈的渴望,伸手将年兮兰轻轻拥入怀中,缓缓低下头去,想要在那粉嫩的樱唇上印下一吻。
年兮兰望着康熙浅笑着向自己缓缓低下头来,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缓缓闭上双眼,刚刚平缓下来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这份无比真实的羞赧与悸动令康熙心中一动,深邃的凤眸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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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当康熙温热的嘴唇即将与年兮兰柔嫩的唇瓣相碰之时,年兮兰却忽然转头躲开了康熙的吻。
康熙微微一愣,却见年兮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唇喃喃的低语道:“妾身刚刚又干呕了,还不曾漱口呢……皇上现在还不可以吻妾身……”
年兮兰说到此处,又担心康熙恼了她,心急的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轻声细语的保证道:“妾身的确身体不适,并非不想侍奉皇上……只等妾身身子好些,再……”声音减小,终不可闻。
康熙无奈一笑,却也不恼,然而望着年兮兰那副既可怜又无辜的小模样,终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年兮兰粉嫩的脸颊,低声轻笑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朕自会好好记着你的承诺,等你身子养好些,自然要慢慢赔给朕的!也许,到时候朕还应该向你收取一些利银……”
年兮兰因为康熙暧昧的眼神与调情的话语羞恼的转开头去,却忍不住伸出手来在康熙的腰上拧了一把。之后,年兮兰看着康熙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有些不安。侧头想了想,又赶忙为康熙轻柔的揉了揉腰。
经过这一番折腾,虽然年兮兰未曾再劝康熙饶过那位御厨,然而康熙却也并不再提及责罚之事。
康熙此番意想不到的转变看在李德全与芳婉等人的眼中,只觉得万分神奇。几人适才见康熙迁怒于御厨,还以为那位倒霉的御厨在劫难逃。即使能够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只怕也会遭一番大罪,却万万没有想到康熙只因为年兮兰语笑嫣然的几句劝慰,便轻飘飘的放过了那位御厨。顿时觉得此事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康熙虽然治国有方,是一位颇有见地的帝王,然而却也有着历代帝王的通病。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即便是以仁德治天下的康熙,在盛怒之时也曾经处罚过不少宫人。而像今日这般盛怒之下只因为妃嫔几句温言软语便收回成命的事情,却是从来不曾发生过。
正在此时,刘声芳端着熬好的安胎药走入殿中请年兮兰服用。
刚刚才略好一些的年兮兰一闻到浓重的药味,腹中再次翻江倒海起来,未免康熙担忧,又强自忍耐半晌,终究按耐不住推开康熙再次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康熙顿时急红了眼,一叠连声的对刘声芳吩咐道:“赶快过来给熙嫔诊诊脉,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才好了没多久,怎么又开始干呕起来?”
刘声芳赶紧将令年兮兰反胃的安胎药交由芳蔺远远拿开,几步上前小心翼翼的为年兮兰诊脉。
刘声芳一边诊脉,一边暗自慨叹,在怀有身孕的妇人中有孕吐此种情形之人也多着呢,这是极为正常的反应,原本也算不得什么疾病,可是为何看在皇上眼中就仿佛熙嫔娘娘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疾一般呢?
然而腹诽归腹诽,在宫中混迹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外方内圆神功的刘声芳自然不会傻傻的将心中真实所想宣之于口。
开玩笑,若是他直接对皇上禀报说:“请您放心吧,熙嫔娘娘吐得如此重也只不过是极为正常的反应,其他怀有身孕的妇人也都有此种情况啊……”那么估计他极有可能被盛怒的皇上所迁怒,轻则贬官问责、重则失掉小命。而他便再也无法继续钻研自幼便极为钟爱的医道,完成他行医救人的心愿了。
刘声芳极为认真的为年兮兰诊过脉后,煞有介事的摇头道:“也难怪皇上如此忧心,与其他怀有身孕的妇人相比,熙嫔娘娘孕吐的反应的确重了一些。孕吐虽然不同于其他病痛,但却会令怀孕的妇人极为辛苦。若能及时调节,随着孕期渐长,孕吐的情形也会有所好转,对孕妇及腹中的胎儿影响倒也不大;而若是用尽各种方法也不见好转,且已严重影响孕妇进食,则会使孕妇日渐消瘦,更会令腹中胎儿生长缓慢、瘦小虚弱。”
康熙越听越是心惊,连忙追问道:“既然如此,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用些有效的办法为熙嫔止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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