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王子又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也不是没办法,兰罗王看看,我家妹子嫣然,今晚不也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不如,让嫣然伺候兰罗王共舞一支云荣舞曲,好尝尝鲜呢?”
说罢,他随意一指,指向了不声不响的嫣然方向。
子牧眼神渐渐变得不屑,嗤笑了一声。
千里轻轻蹙眉,飞快地看了一眼嫣然,又收回眼神。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冷了下来:“本大汗不会跳舞。”
“兰罗王可是嫌弃嫣然舞姿笨拙,才不愿赏脸呢?”玉成笑容不改。
千里捏紧了拳头,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眼神转而变得犀利。
他刚想继续反驳,拳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覆盖住,那人轻易握住了他紧攥的拳,力道不大,却让千里陡然平和下来。
贺雁来客客气气地对玉成王子说道:“玉成王子有所不知,我们兰罗有条规矩——丧期期间,继任大汗不能耽于声色。”
“前任大汗去世不过三年有余,大汗仍在孝期。之前陪云荣王同饮共乐已是出格,若是再与别吉跳舞,恐怕回去无颜再进宗祠。大汗一向孝恭,不忍破坏此规矩,让泉下阿布心寒。事出有因,所以,还请大王子体谅。”
说罢,贺雁来坐在代步车上微微一欠身,摆足了谦谨的姿态,话说得也滴水不漏,既没有拂玉成的面子,也让千里安安稳稳地坐下了。
“行了。”一直没出声默默听着的云荣王突然开口,仍是笑眯眯的,“既然千里小侄一片孝心,我们也不能强求。跳不跳舞的,就算了吧。玉成,你说呢?”
玉成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地对云荣王点点头,不再开口。
而安静的嫣然羞怯地抬眸,趁贺雁来开口的时机,默默望了他一眼。
眸中似乎凝聚着散不开的愁怨。
这一眼全被千里看去了。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是烦躁,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偏生又没有人对他做什么,一肚子气想发泄都没处发,只好暗暗跟自己较劲儿,瓷碗里的一块茶点被他用筷子戳得不忍直视。
“这是做什么?”贺雁来看了他一眼,温声问。
“没什么。”小狼回答得硬邦邦的。
贺雁来被他逗笑了,这一笑落在千里眼里,平白让他更烦躁了。
他不由得耷拉着眉眼,自以为凶巴巴地抬眸瞪他:“你笑什么!”
——贺雁来却突然伸手,冰凉的手指从他散开的领口处探进去,指尖一勾,便挑起一条细细的坠子出来。
坠子有些沉,末端绑了块玉扣,莹莹生温,被雕刻成了鸯鸟的形状。
千里现在一看到这块玉扣便会想起抱剑的话。抱剑说过,鸳鸯在大熙的文化里,意思是夫妻。
“本来还想找个由头罚罚你,没想到小狼把这玉保存得这么好。”贺雁来笑着说,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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