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上方冒着热气,杯口处晕了一圈水雾,她看着沿杯壁缓缓落下的水滴,轻声说了句:“谢谢。”
薛山笑了下,没说话。
静了一下,陈逸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抽过一条木凳,落坐在陈逸的左侧方,“回来帮青野拿点东西,顺道服药。”
一来二去路程奔波,想着服完药还是要去医院,就没有带彤彤回来。
陈逸点点头,一时没再开口。
她觉得自己有些魔怔,莫名其妙找到这里,想离开时,偏偏撞上提前回家的薛山。
他问她怎么在这儿,陈逸说自己是来安置点看望那对老夫妻的。
当时,薛山就站在她面前不到三步的距离,阳光打在他脸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有种模糊的不真切感。
他语气平平,说:“安置点在村口。”
不是在村尾的他家附近。
陈逸不自觉低了低头,尽量保持声音平静:“随便逛逛,就逛到这来了。”
薛山没有回应。
陈逸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两道目光相遇,谁都没有躲避。
半晌,薛山说:“我家就在前面,要去坐一下么?”
陈逸听见自己说的是:“好啊。”
陈逸抿了一口水,放下玻璃杯。
薛山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捏着一个文件袋,装的是方青野放在他这里的一张存|折。定期十年,里面有两万块钱,他以前打工存下来的。
今年刚好到期,但具体日子方青野记不大清了,让薛山回来帮他看看,如果到时间了,就给带上,取出来正好应急。
“东西带全了?”陈逸问。
“嗯,带全了。”
“那走吧。”
他们一起出门。
经过院子时,陈逸看了一眼花坛,那里种着一丛金竹,旁边是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
脚下步子不停,她看薛山一眼,问他:“平时喜欢种花么?”
跨步出大门,陈逸走在前面,薛山转身拉过银色铁皮门关上,钥匙插|进锁孔反锁,他说:“彤彤比较喜欢,种了一些。”
原来如此。
薛山的摩托在那场洪水里殒命了,两人一路步行。
路上,他们保持着一人宽的间距并肩而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不是本地人吧?”薛山问。
陈逸点头,“我老家在蔚山。”
“蔚山?那边口音挺重,不过你说话,我听不大出来。”
陈逸笑了一下,“我在佑安长大的。”
薛山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陈逸低头看脚下的路,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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