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发一言的楼开墨忽然对白廷道:“白老板,我能上楼看看吗?”
白廷又恍惚了几秒,才应和了一声。明明是熟悉的声线和脸,却像隔着一层迷雾。
两人上楼。
卧室空荡荡,仅有一张床,一方书桌,和一个装饰性的鱼缸。
“看来白老板是简单主义爱好者。”楼开墨开口道。
白廷“嗯”了一声。
楼开墨打量了一圈,似有有所顿悟:“想来白老板是把我以前的东西都清理了?”
白廷愣了会,正想解释,就听楼开墨道:“挺好的。”
白廷不解。
楼开墨踱步至木窗旁,看着窗外远山青翠,桃柳成行。
“白老板。”楼开墨道。“过去一年,感谢您的关照。”
白廷一愣:“客气了。”
“之前和您不告而别,多有不周,还请原谅。”
“没……没关系……”
楼开墨忽然转过身,看着白廷:“白老板,我从冠玉那,也隐约知晓我们过去的感情不错。”
“嗯……”
“不过说到底,你认识的,你喜欢的,是个叫小黑的人,和我没关系。我不会成为另一个人的代替品,也请白老板,莫要太纠结过去。毕竟我们不是同道中人。”
白廷说不出话,感觉像喝了一壶烈酒,却没有一梦黄粱,只有烧心灼肺的痛。
楼开墨看了一眼,转身下楼,临近楼梯,又补充了句:“当然,白老板有任何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和程智开口。”语气里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倨傲。
白廷没有回话,等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憋了几日的眼泪终于忍不下倾盆而下。
他何尝不知道,他等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在一片荒芜中的惊鸿一瞥,携手华夏星跋山涉水的日日夜夜,名川大河中赏星摘月的惬意情怀,还有胜过所有风花雪月的怦然心动,最终都落成了西子湖畔的断桥残雪。
春来了,雪融了。
所有人都在感叹“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没有人会怀念那一滩化了的雪水,哪怕它曾在寒冬里,倾注了所有爱和热诚。
身前的窗户忽然暗了下来,一庞然大物挡住了窗口所有的光。
“白老板,哭啥呢?”
一个白色的蛇头努力想探进窗内,苦于窗太小,头太大。
白廷低头,立马抹干脸,笑道:“白素贞,说几次了,不要在我屋顶晒太阳。”
白蛇伸了伸信子,想要抹干白廷脸上的泪痕:“呵,别转移话题,哭啥呢,快跟姐说说。”
白廷:“没,忽然想到你和许仙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一时感动,情难自已罢了。”
白蛇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这话是否有忽悠。
片刻后,她理所当然的点头:“怪不得,我和老许历经磨难,白老板哭得这惨烈也是理所当然。不过都已经时过境迁,白老板还是莫要沉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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