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说了的,让人过来传话的。”
清心:“那也该亲口跟您说一声的,现在这样,皇上的旨意与要出门一趟,都是派了人来告诉您的,什么事这么急啊。”
清香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就听王承柔道:“可不是急事吗,在家都急了好多天了,还得每天装出不急的样子,如今终于能亲自去一探究竟,自然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
清心只道:“行行,奴婢多嘴了,姑娘与姑爷心意相通,我枉做小人。”
王承柔心里装着事,不与她斗嘴,手里拿着书也没看进去,一会儿就走神了。
张宪空一路奔到丘山,却被拦在了门外,昔日见到他都会与他嬉闹的师弟们,此时却口口声声地告诉他,这是师父的命令。
张宪空心里一沉,看来李肃没有骗他,师门与师兄出事了。张宪空只问:“我不会硬闯山门,但师弟可知道大师兄现下如何?”
他这样一问,师弟们的眼红了,其中一个忍不住道:“师兄真的是你做的吗,你因为想当大官,骗了师兄的药,害了他与不枯门,是不是这样?”
张宪空的心坠到了谷底,他又问了一遍:“师兄到底怎么了?”
“你不答就代表都是真的了,那你还问什么大师兄,他自然是被你害死了!”
“好了!别说了,不许在门前吵闹。”说话的是从远处走来的三师兄。
张宪空排行第四,看到三师兄,他叫道:“三师兄,大师兄的事是真的吗,还有师父呢,他没事吧?”
三师兄是师父在山下捡来了,所以他随了周大章的姓,名周立。周师兄道:“师弟先回吧,师父现在不想见你。”
张宪空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直直地跪了下来,他道:“我会跪到师父想见我的时候。”
周师兄看了他一会儿,叹气道:“你何必呢。师父下了决定的事,哪有轻易改变的时候。”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张宪空从白天跪到了晚上,师父没有见他的意思,门派里的其他弟子也不见一人。张宪空从来没有在丘山受过这种冷遇,一直以来,师父喜爱他,师弟们敬重他,可以说,丘山周派是他的底气。
他之所以能在外面大展拳脚,拒绝大舅哥要他做生意的邀约,真正的底气就在丘山周派,就在他是丘山周派的四师兄。
如今师父以及整个门派对他的态度,让张宪空十分慌乱,他感觉自己的底被人抽了,这比起在朝中的失败,还让人沮丧。
在朝中争权夺势,他可以不忌讳任何人,但丘山周派却是他心中的一片净土,在这里,不用巴结师父,有的只是敬重与亲近,不用与师兄师弟们勾心斗角,有事只要招呼一声,永远有人站在你身旁。但现在,这一切都要变了吗?
张宪空晚上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回来报信,王承柔从有点担心到坐立不安,她不解那些江湖门派的事,也不了解张宪空的那个师门是个怎样的地方,她害怕对方会伤害他。
王承柔决定不再等,她派人去到丘山寻人,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她,大爷在师门前跪地不起,不肯与他们回来,只让他们自行下山。他们当然不可能都走,留了人在上面,剩下的回来报信。
王承柔先是松了口气,人是没事的。但又知张宪空的个性,不知他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去。就算他有武功在身,这么没黑没白的跪下去,身子也是吃不消的。
王承柔只得让山上跟随的人多留意,但没半天,山上的其他人也回来了,张宪空发脾气,说这是他与他师门的事,此刻他只是丘山周派的四徒弟,不是什么谁家的大爷,把他们都轰下山来。
王承柔不知第几次压下亲自上山的念头,她想上山去劝,劝不动就陪着他,但她知道不行。
如张宪空所说,这是他与他师门的事,他现在被师门抛弃,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想让她看见。同样的,他也不想他师门的人,见到他的妻子在这种时候心疼他。
张宪空不吃不喝跪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待他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师父的屋中。
他马上坐了起来,一眼就见到师父在打座。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直到师父起身,一直观察等待的张宪空马上跪好道:“师父。”
周大章看他一眼,问:“你还来干什么?”
张宪空:“师父,是我害了大师兄,请您责罚我。”
周大章:“没有用,你师兄与不枯门都不复存在,杀了你又有何用。再说张大人现在是朝廷命官,我怎么敢对你动手。”
“师父!您,您不要这样说,我受不了。我也不是什么官员,我是获罪的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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