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周末出去跑滴滴,拆东墙补西墙还能还上,后来疫情封在家里,银行发的催债短信被他老婆看到了。”
梁津元想怪不得前两个月梁武元突然找自己借钱,可见那时候就已经还不上了。吴平惠见她发呆,心中一凛:“你没搞这些吧?”
“当然没有!”借她个胆子也不敢干这种投机的事。梁津元又问:“那现在还上了吗?”
“谁知道?你大伯挨家挨户借钱,可是去年付首付借的钱还没还,哪家愿意再借?”吴平惠夹了块煎好的带鱼给她,让她尝尝味道如何。梁津元轻轻一抿,鱼刺骨就脱落下来,嘴上顾不得说话,只竖起大拇指点赞。
吴平惠满意,将锅里煎好的带鱼段都捞出来,又继续说道:“后来又说去办小额贷款,能贷三十万,但担保人必须是子女,结果银行一拉梁武元的流水,信用太低,只贷了十万出来。”
“十万就十万吧,总比没有好。”
“我也这么说。只有你爸傻,马上跳起来要借钱给他。我说去年已经借了十万,现在又出这种事,短期内更不可能还了。我们家没车又没房,你现在回来了,眼看着马上也是用钱的时候……”
“他还跟我吵,说我冷血。我说行你借,将来就让梁武元养你……”
正说着,梁自强掀开门帘进来,大概是在外面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摆脸色道:“别人家的事少管,天天就知道嚼舌根。”
没人理他,他转了一圈默不作声地又出去了。
吴平惠看着他的背影,才悄声说:“他心里也怕不还钱呢,再不提借钱的事了。”
梁津元也不同意再借钱,梁武元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买房时就一声不吭付了定金,家里不得不帮他凑了首付。如今又捅出这样的篓子,总该要长点记性,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他擦屁股。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怎么处理是他们家的事,轮不到自家操心。梁津元劝她:“你别太生气了,你有结节,医生说要心态平和。”
吴平惠不在意:“我已经没事了。”
“你拿的药都没吃完,又不去复查,还说没事?”
“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只要你听话,我就没什么可操心的。”
又来了,梁津元察觉话头不对劲,转身去外面的水池洗水果了。
考虑了一晚,她还是决定第二天提一下买车的想法,有梁武元这个反面教材在前,应该没什么问题。
吴平惠倒是不反对,但梁自强却不同意:“你工作还没稳定,买什么车?”
梁津元说:“我有存款,可以自己买。”
梁自强“啪”一声把筷子架到碗上:“你本事大!”
梁津元的逆反劲上来,本事大也是靠自己,可没靠父母收拾烂摊子,凭什么对梁武元一句重话不肯说,对自己就是讽刺挖苦?再说自己户头里的钱还不能自己支配吗?她决定先斩后奏,这回权当是通知他们。
吃完饭,吴平惠忽然改了主意,拉着梁津元聊天,让她先考上编制再考虑买车的事,紧接着又搬出那套熟悉的说辞。梁津元从前还顶撞回去,现在只默默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她担心吴平惠的身体,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成为她郁结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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