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用你的脑袋画的结果。”
“你说不要用脑袋画画的站不住脚的理由,就是因为你没有脑袋。”
“瞧乔治的脸,诸位,快!我们的科学家光火了。”
“你们这些人干吗老是彼此相斗呢?”文森特问,“你们为什么不试试互相合作呢?”
“你是这帮人中的共产主义者,”高更说,“你不妨给我们讲讲,如果我们互相合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很好,”文森特说,往嘴里塞进一个绷硬滚圆的蛋黄,“我来说。我已经拟出一个计划。我们是一群无名小卒。马奈、德加、西斯莱和毕沙罗给我们开了路。他们已为公众所接受,他们的作品在大陈列馆里展出。好吧,他们是大林荫道的画家。我们为什么不得不退进小街里去。我们是小林荫道的画家。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我们的画在小街上的小饭店——劳工们的饭店里展出呢?我们每人出,譬如,五张画。每天下午我们换一个新地方挂挂。我们可以把画卖给工人们,不论他们付什么。除了使我们的作品经常不断地与世人见面之外,我们还要使巴黎的穷人有可能看到优秀的艺术,并且以极低的代价买到美丽的图画。”
“晴,”卢梭嘘声说,他的眼睛兴奋地张得老大,“好极了。”
“我画一张画要一年,”修拉抱怨道,“你以为我肯把它以五‘个苏卖给一个龌龊的木匠吗?”
“你可以拿些小品出来。”
“对,不过,要是饭店不接受我们的画呢?”
“他们一定会接受的。”
“为什么不接受?那又不费事的,反而芙化了他们的店堂。”
“我们怎么安排呢?谁去找饭店?”
“我已经全想好了,”文森特嚷道,“我们请唐居伊做经理。他去找饭店,挂画;收钱。”
“当然。非他不可。”
“卢梭,做个好事,跑到唐居伊老爹家去。告诉他有一桩重要的业务等着他。”
“别把我算进这个计划。”塞尚说。
“怎么啦?”高更说,“怕你的可爱的图画会被劳工们的眼睛弄脏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月底就要回埃克斯去啦。”
“就试一次,塞尚,”文森特劝说,“如果没有什么结果,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噢,很好。”
“饭店弄好了,”洛特雷克说,“我们就可以开始在妓院里。蒙马特尔的大多数老鸨我都认识。她们的顾客比较高档,我想我们能把价钱订高一点。”
后居伊老爹奔进来,激动不已。卢梭只有把事情讲得七零八落的本事。他的国草帽歪在一边,胖胖的小脸,热情洋溢。
他听完计划后,叫道:“对,对,我知道有地方。诺万饭店。老板是我的朋友。店里四壁空空,他一定高兴的。那边弄好了,我还认识皮埃尔路的一家饭店。嗅,巴黎的饭店成千上万哩。”
“小林荫道俱乐部的第一届展览会什么时候开幕呢?高更问。
“为啥拖呢?”文森特问,“为啥不就在明天开?”
唐居伊跳了起来,把帽子脱下,又套在头上。
“对,对,明天!早晨把你们的画带给我。中午我就挂在诺万饭店里。人们来吃晚饭时,就会轰动起来。我们象复活节卖神烛般地卖画。给我喝点什么?一杯啤酒?好!先生们,为小林荫道共产主义艺术俱乐部干杯。祝它的第一届展览会成功。”
第二大中午,唐居伊老爹敲文森特公寓的门。
“我在一个一个通知,”他说,“如果我们在诺万饭店吃晚饭,才能在那儿展出。”
“行。”
“好。别人已经同意了。我们在四点半才能把画挂出来。你四点钟到我店里来,行吗?我们大家一起去。”
“行。”
他到达克洛泽尔路那蓝色小铺时,唐居伊老爹已经把画装上一辆手推车。其他的人在店堂里,吸烟和讨论日本版画。
“好啦,”老爹叫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要我帮你推车吗,老爹?”文森特问。
“不,不,我是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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