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不离。
也不知为何,刚才还强忍得住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忽然涌出。静默无声的,流泻于冰凉的脸颊。
真的很狼狈。
她想。
……
马车与她渐渐远去,那片昏黄色的灯影也越来越渺茫,终至于消失不见。漆黑寒冷的河岸边只剩了江怀越一人。对岸热闹的集市也渐渐散了,偶尔才有一两声吆喝随风飘扬,带着几分孤寂。
他将灯盏留给了相思,这里没有一丝光亮。
可是他已经习惯一个人在漆黑夜幕下,走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夜风吹动衣衫,他到这时才意识到寒冷。刚才那段时间,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脚下忽然踢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件,他不经意低头,却望到了清冷月光下泛起的银色光华。
是那个盛满红豆的小盒子。她居然,没有带走。不知是失魂落魄遗失在此,还是倔强地不肯收回,最后丢弃了事。
他走了几步,然而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思虑再三,最终转回身,弯腰捡拾了起来。
握在手心的感觉,凉透骨髓。
直到半夜时分,江怀越才独自回到了西缉事厂。就连这个地方,也已经陷入沉睡,安静地让人害怕。
他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卧房,衣服都没脱,躺在了床上。
守卫为他叫来了已经回转的车夫。他问起相思境况如何,车夫叹气道:“这位姑娘也真是执拗性子,小人劝解了很久,她还是不肯坐您的马车。走到最后实在累的走不动了,小人才将她请上车,好不容易送回了淡粉楼。”
他静默无言,心里百味杂陈。
这一夜难以入眠。
次日清早,宫中传来皇帝宣召,他打起精神匆匆入宫觐见,忙碌了大半天才得以返回。因接受的任务重大,加上时间又紧,一连三四天都没有一刻休息的。手下人包括杨明顺叫苦不迭,可他却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这样,不会让杂乱的思绪牵绊了脚步。
四天后终于告一段落,杨明顺的手下又交来一叠密报,他瞅着督公这几天明显不正常,也没敢多嘴去问,便将密报送到了他的书房。江怀越一反常态坐着没动,出神片刻后,道:“你帮我处理一下,有重要的再选出来。”
杨明顺勉强应了一声,心里有话却没法直接说,正觉憋屈时,江怀越却主动开口。“以后,不要叫人去淡粉楼搜集讯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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