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其实一直宽厚,如果没有后来的伤害,他是愿意的。
他问我:无双公子尚在否?
我说,已经在两年前出宫了。
他忽然笑了,道,你变了很多,若是以前,他们肯定活不了。
变了又如何,该留的人还是留不住。
我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听起来苍凉极了。
那个声音说:&ldo;你走吧,崇陵边关,大漠塞上,旖旎江南,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rdo;
他还是在看着我。
他越是这么长久的看我,我越知道他回来的可能越小。
我说:&ldo;带上凌琰,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rdo;
他点头答应。然后起身出门。
我端坐在高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田荒糙丛生,我顿时老了。
岭南,义地。
缓缓前行的马车。
身侧的男子闭目休憩。
他的睫毛又浓又密,向上翘起,仿佛是一个任xg的孩子在嘟着嘴跟你撒娇置气,看起来娇俏至极,多么无礼的要求,你都无法说出拒绝的字眼。
可是偏偏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善良隐忍,温柔有礼,安澜郡一带,没有人说他不好的。
以前的我也认为这样的品行极好。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他待谁都好,但其实谁都没有走进他的世界。
马车一个颠簸,他皱了一下眉头,又陷入了睡眠。
抱着他腰的孩子也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入眠。
他的轮廓清雅gān净,闲适疏淡。
如秋日窗棂中透过的阳光,暖得人心都软软的。
他不睁眼还好,他若睁眼看你,澈黑的眼眸仿佛能一眼看到你的灵魂深处。
我第一次对上他的眼睛,心里就咯噔一声,赶紧别过了头。
他刚被师父救起时,摔断了双腿。
出行起居都只能仰赖我,那段时间我的心一直都仿佛要扑出胸腔。
怀中人羞涩的道谢,脸色微红,如日出云霞。
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清心诀。
他认为我是他的师兄,是他的长辈,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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