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也听到了宫门前隐隐约约的登闻鼓声,他抬手拦住了沈玥,“杀人砍头这种事,何必劳烦陛下亲自动手,真当我铁甲军的重甲在洪水里生了锈,拎不动刀了?”
“证据要留,旧案要翻,这口恶气也要出。”萧亦然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沈玥的肩,“阿钊呢?”
午时雨停,晴日出。
大雍门外的登闻鼓,从清晨敲到了晌午,一干严氏长老早已耐心耗尽,面上的风流雅致之态也再难维系,其身后的长街马蹄阵阵,冲出一干杀气腾腾的骑兵。
“喊冤呢?”
袁钊轻蔑地一把勒住缰绳,整个人从阴影中俯下身,神情恍如出鞘的利剑,杀意凛然。
“咱爷们儿也不是不通国法、不讲道理的人,但不知几位有甚么冤情可喊?”
看清了来人身负的铁甲,一干严氏众人神色皆变。
通扬运河上的水军是冲着要萧亦然性命去的,如今战况未明,只纷纷扬扬的传闻说武扬王是被小皇帝炸得抬下了船,铁甲军这会儿还能出面拦阻他们面圣辨冤,多半是武扬王无碍,斩首之计已败。
“往近了说,严氏私调浙安水军入京行谋逆之举,往远了扯,以长江为界屯兵阻碍清田国策施行——”袁钊随意地掂了掂手里分量不轻的大刀,“这冤情喊来喊去,左右都是诛九族掉脑袋的罪过,怎么诸位不想着如何南逃,反倒还上赶着自己个儿把脑袋送上门呢?”
严卿丘上前欲辩,严雎拉住他,不卑不亢地迎过铁骑的刀锋,仰头道:“水军入中州,或是守长江此为浙安水师提督之事,我等乃是恪守律法本分的商贾之人,与水军何干?
今日吾等远道自金陵而来,敲登闻鼓上达天听,辩永贞三十二年天门之变一案误判之错,告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审包庇主犯之过,喊金陵严氏上下四百余人、宗族三千余人枉死之冤。”
正午的阳光落在刀尖上,锋芒毕露。
登闻鼓还在敲。
……
鼓声震震,压住了一声冲天而起的凄厉哀嚎。
袁钊蓦然发难,抬手按住了这位严雎长老的肩,一把将人扯到马上,单手拖着扔到了地上。
惊变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袁钊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勒紧了缰绳,抬起钉了铁蹄的马掌,后退几步,朝着地上的人碾压过去。
马蹄踏过了严雎的双腿,鲜血瞬间从断裂的骨缝处涌出,染红了其身上风雅高洁的广袖白衣。
袁钊身后的数十名铁甲军齐声高呼,右臂砸在左肩上,将冰冷的铁甲砸出声声不逊于鼓声的金石之音。
“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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