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冷笑一声:“中州大火,秋狝祸乱,本王险些命丧你手,你倒是藏得很深。”
“王爷谬赞。”严卿丘不慌不忙地抬起头,“今儿个既然没把老朽扔进诏狱,那便说明老天容我,我还能活。”
“呵……”
萧亦然挥了挥手:“让这位……清醒清醒。”
张之敬上前两步,拎起一旁的水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
入冬寒风刺骨,严卿丘冻得嘴唇青紫,脸色煞白。
他声音颤抖着:“陛下也是有过明旨,要走三司会审,还我等一个清白公道的。王爷未审先杀,滥用私刑……”
“大逆不道的事,本王干地多了。”
萧亦然轻蔑一哂,“区区一个儆猴的鸡……杀便杀了,又能如何?”
严卿丘猛地一抖。
阎罗血煞……
这人杀了大半个严家,他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今日,本王这里倒也并非没有生路可走。”萧亦然一宿未睡的眼眸里沁着入骨的血气,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活路只有一条,但却不止你一个人走。
你可知道你那位好侄儿,现下在做什么?”
“……”
严卿丘眼中略过一丝怨毒。
饮宴大殿,高客相待。
“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严子瑜是如何踩着你上位的。天下粮仓的生意,你应是能说了算的吧。”
他一副“今日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即刻刀斧挟身”的架势,严卿丘赶忙挤出一脸笑意,坚决地点了点头。
“老朽不才,毕竟也是家主的亲叔叔,上一辈的人里……”
“能说了算便好。”
萧亦然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自我吹捧,“为着着朝廷的政务,和江浙百万的流民,本王可以给你一个走活路的机会,至于抓不抓的住,想死还是想活,都取决于你。”
二桃可杀三士。
为这仅有的一条生路,这叔侄二人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萧亦然手里捏着泥塑的陶俑,缓缓地俯下身盯着他。
血性。
严卿丘在寒冬之中蓦地生出一身冷汗。
这人身上涌动着的,是他在金陵,中州,天下九州都不曾见过的血性。
他终于在这眼神里明白,为何十年前,长兄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国弃家也要打压漠北的崛起。
这是行走在大漠戈壁上的狼群,羊群既得益于狼的庇护,也永远会对血性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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