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吝惟的时候,他愤世嫉俗过,为着前世里自己被舍弃的一生。
作为廿复的时候,他却终于明白,这世间的取舍,终究是无法两全,前世里的吝家没能善终,这一世,吝家亦没是,所幸,他还能身为廿复回来赎罪,所幸,姐姐的血脉,还在。
所以,宴朝不能死。
这也是此生,他唯一该守护的了。
贺存高怎会不知女儿心思,倘若他是华佗再世,又怎么会叫女儿神伤,问题是,女婿这个毒,不是他想解便就能解的。
“爹。”贺思今突然道,“你可是有顾虑?”
“……”
“刮骨剔肉,可能是个废人,”她有些哽咽,“但是,也有可能不是。”
“那可能性很小。”
话音方落,贺存高便就顿住。
果然,下一刻,他就瞧见女儿近前一步。
贺思今从未有过一瞬,像现在这般,好似是千钧一发的那根发,被她捞进了掌心,她提得小心,亦不敢大声,生怕那一丝一点,就此绷断。
她声音很轻,却咬得坚定:“所以,爹爹是能叫他活的。”
廿复也是望住他。
贺存高语塞,半晌,才又叹了一息:“可解,但直到现在,也只是纸上谈兵,从无实践。此毒涉及精神,并非是等闲入得肌理脾肺之类,拔除之后,连带的,也会影响人的精神,我无法保证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精神……”贺思今念了一句,她缓缓坐在了草席边,伸手去扶男人唇上的血,“他会疯吗?”
就像毒发时候一般?
“不,”贺存高摇头,“那是毒起了作用的反应,既然是清了毒素,自然是不会如此。我担心的是,毒清除了,可连带着中毒之后的所有的记忆,也会清除。”
擦拭的手指一顿,贺思今抬头:“爹的意思是说,失忆?”
“也许会。”贺存高道,“如果用了药,他能挺过来,就不至于成为一个活死人,可若是他醒过来,忘记了一切,你也能受得?”
“受得。”
这一声,干脆利落。
贺存高沉默。
“今儿,解毒并非儿戏,这些都是建立在,他能挺过来的基础之上。再者说,他是你的夫君,以你对他的了解,我且问你,就算是我救活了他,朝王殿下他——当真想要那般活着吗?”贺存高问,“到时候,你又如何自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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