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硬挺了一天,在过了凌晨的时候走了。
没等到孙女武名姝,成了武绍棠两口子心里的遗憾。
屯里懂白事的六爷跟村长来了,还有一些帮忙的叔伯,很快就在院里搭起了灵堂。
北滨这边农村讲究人老了要停灵三天,六爷查看了老爷子的确是没了,就帮着爷爷穿上了奶奶亲手做的送老衣服。
里边是白色的衬衣衬裤,外面是黑色的,还有黑色的大衣,不能有扣子。
用带子给系紧,表示带子,后继有人的意思。
还有黑色的挽边帽子,帽子上用红布缝一个疙瘩,用来祛煞气,脚上穿黑色的送老鞋,用线绳绑好。
趁着还没出太阳,将老爷子抬进了老大老三提前准备好的棺材里头。
六爷又亲自给爷爷放了压口钱,打狗干粮,打狗鞭子
放上蒙脸的手巾,然后用黄布从头到脚的盖好。
屯里手快的婶子们在院子里帮着压纸钱,缝孝带
大伯是长子,被六爷叫到门口,让他拿了扁担,拴了一串纸钱,站在凳子上给爷爷指明路
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准备丧事,老爷子在屯里的口碑好。
以往谁家有事,老爷子总是带儿子们去帮忙,后面武江山干买卖了,也给了乡亲们不少实惠。
所以老爷子走了,都不用请,屯里人就自发的来帮忙。
奶奶岁数也不小了,不能叫她太伤心了,有屯里年岁大的奶奶婶子就在屋里看着奶奶,劝慰她。
不叫她去外面哭,怕吵了老爷子不能安心上路。
武江山作为武家唯一的孙子,被人拉到地上,七手八脚的套上麻衣孝帽,孝帽上缝了一小块儿红布,然后扶到灵棚里跪着。
直到太阳升起来了,武江山还是懵的。
眼前人来人往,就好像做梦一样,他盯着棺材,身前放着火盆。
六爷让他多给他爷烧纸,到时候要用纸灰包包,他就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添。
来了人给老爷子磕头行礼,六爷让他磕头还礼,他就重重的把脑袋磕在地上。
大古也是天不亮就来了,听说老爷子真没了,他先给磕了几个头,然后就去找武江山他爸问要帮什么忙。
自从结婚生了儿子之后,大古这几年成熟稳重多了。
武绍棠一时也是有些忙乱,以往给别人家帮忙是帮忙,可现在自己爸没了,他也没了主心骨一样。
六爷跟村长这样懂的,在一旁帮着安排,说要找大厨,赶紧把桌椅按上,算好多少桌。
大古一听就说酒席的事他负责,跟六爷和武江山他爸合计了一下一桌多少菜,大古扭头就出去办事了。
等八点多钟,大古跟老钱一块回来了,老钱开着辆大车,拉了一车的桌椅板凳。
食府酒楼的大厨刘贵被大古给喊来掌勺,几个人在院里边上搭了棚子就架起了锅灶
武江山跪在那,好像有不少人来找跟说话,可他就像是沉到了水底,什么也没听清。
就像个木偶似的,别人怎么牵着怎么动。
中午的时候,屯里人过来随礼了,来给老爷子磕头的很多。
没多长时间,武江山整个脑门都磕紫了。
宋香君心疼儿子,让他爸去换换,武绍棠去拉了好几回也拉不起来。
六爷跟村长安排完外面的事,回来看到了就叫武家老大老三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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