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实在让人说不出什么好来。最多可以说采光还不错,每天都可以欣赏日落。要说哪里不好,墙壁刷的漆都已经斑驳,时不时还会掉几块墙皮下来,墙面被油烟熏的发黄。
他不是那种生在富贵中的人,也不是接受不了这种下层人民的生活条件。他从小过的不过是刚刚能吃饱饭的生活。
他只是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他根本就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凌潭从床头柜中拿出一张照片,借着月色细细端详起来。
四年前的那一天,每分每秒的经历他都刻骨铭心地记得。
他记得乘务长报告紧急情况时,他那一瞬间的惊惶,那种无力感。也记得他执意直飞希斯罗,下机随着乘务组疾奔到舱门时,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之后,险些直接软倒在地上。
凌潭没跟去医院,也没有感受到机组人员的悲痛。乘务长找到他时,他还沉浸在茫然无措的情绪中。
“我们核实了旅客信息凌机长,恕我冒犯,那位乘客是不是跟您”
“嗯,他是我哥。”
他忽略了乘务长怜悯的眼神,麻木地嘱咐所有乘务组的知情同事,别告诉飞行组任何人那个乘客的名字,也别让他们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
乘务长很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他。
凌潭就是怕卫重霄知道。不管卫重霄知道后是愤怒是不解还是悲悯,他都不想让他知道。
他仿佛成了个被掏空的躯壳,像牵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活动着。最后让他清醒过来的,是卫重霄的怒火。
卫重霄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愤怒地斥责他:“你可以为了大局着想,但你为什么连医院都不愿意跟去?那是一条人命!你再什么也不在乎,也不能把人命当儿戏,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你的血是冷的吗?凌潭?”他记得他们无止境地争吵,冷战后卫重霄最后心灰意冷地这样问道。
凌潭脸色发白,脑海里无限循环着卫重霄那句没有温度的话。
你的血是冷的吗?
他轻轻地用拇指拂过照片上的那张面容,眼角有些略微的潮湿。
我不是。
但愿我不是。
后来几天,他在机场碰上卫重霄时,卫重霄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尴尬。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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