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身后推车过来,顾翌安侧过身,还拉了俞锐一把。
等人过去,顾翌安继续说:“以前我刚去霍顿的时候,凌晨三点起床,四点就得到医院,赶到病区把还在睡觉的病人叫醒查房,查完房开早会,六点开始工作,到晚上十点才能下班。”
哪怕是天才,背后付出的辛苦也一样,甚至往往只会多不会少。
国内工作强度高那是没办法,顶尖的医疗资源都比较集中,尤其是神外手术,普通人只认知名的专家教授跟排名靠前的那几家医院。
但放到国外,俞锐多少还是有些惊讶:“这种工作强度,美国那边的医生也能接受?”
“时间长了当然不能接受,人也不是机器,这么高强度高负荷的工作,谁都受不了,后来就有很多医生联名罢工,慢慢情况就好些了。”
顾翌安推着购物车,俩人边走边闲闲地聊天。
“没办法,医疗资源到哪里都是稀缺的,何况神经外科在外科领域还很年轻,从基础科研到临床医生培养,无论哪一方面,都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
这是事实,俞锐听完点点头。
话题一下被岔开了十万八千里,俞锐倒也没忘记话头在哪里。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他们正往出口去排队结帐。
顾翌安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得很慢,俞锐脚步放缓,跟在他旁边:“翌哥你暂时不想调科室,是因为我吗?”
顾翌安侧眸看他一眼。
斟酌片刻,他坦诚道:“也不能说不是”
俞锐视线落在顾翌安手腕,眉心微蹙又很快松开,他抿了下唇,说:“其实,你不用担心我”
他想说,你都接受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根本出不来。
俞锐不得不承认,不管顾翌安能不能接受,他都接受不了,至今都没缓过劲儿来。
哪怕到现在,顾翌安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还是会每天习惯性地戴上护腕。
“别多想,”顾翌安叹口气,揽着他的肩膀,“也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顾翌安哪能不知道俞锐在想什么,虽然俞锐猜测的并没有错,这就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这段时间,俞锐面对他右手手腕时下意识躲闪的眼神,以及他们在那次聊天过后就再没提及他手伤的事情。
俞锐不提,顾翌安也不问,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俞锐心里那道坎始终还是没过去。
所以陈放多次找上门,顾翌安都敷衍过去,无非也是想再多给俞锐一些时间。
后面又有人过来,顾翌安伸手拦住俞锐的后腰,往自己身前带了点,好让他避开后面那辆购物车。
面对面贴近,顾翌安轻声叹息,在他耳边说:“主要是以前太忙了,总是在让你等,这次我想多留点时间,留给你,也留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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