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当警察赶到枪声所在地,只在地上发现了痛晕过去的章纯然,和一串朝东边延伸的血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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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有一条不知名的河,附近地势平坦,沿河向上走就可以回到一开始的驻扎地。
月华倾泻,银白铺地,墨色河水静静流淌着,河边只听得到哗哗水声与草丛偶尔耸动的悉悉声。
石头滩上,有个黑影借着清朗月光正在匆匆朝上游赶路。
“滴答、滴答……”
血流了一路,止也止不住。
他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坐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咳出几口血。
被捂住的手臂伤痕可怖,几欲见到粉红的骨头,这只是最严重的伤口,从他灰白的脸到流血的小腿,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口子——被火灼烧到的,被流弹擦伤的,被荆棘割伤的……
相当狼狈不堪。
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脚步声。
一身冲他来的浓郁杀气。
来人特意放轻了脚步,似乎担心惊跑了这只即将到手的猎物。
白墨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心跳都慢了几拍。
“咔——”来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也踩断了他的呼吸。
不顾疼痛,白墨立刻撒腿往旁边的茂密丛林里跑去。
来人猜到他的意图,抬手瞄准——
安静的河滩上空响起一声刺耳而突兀的枪声,白烟从枪口袅袅升起,被风吹进河里,融进茫茫夜色里。
白墨钉在原地,低头看着脚边新鲜的弹孔迈不动脚,脖子僵硬扭动,顺着弹道看去。
不远处,涂散目光炯炯发亮,让人在夜里看一眼就能被摄住魂。
“小散。”
白墨本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像无事发生般和他打招呼。
对视片刻,眼里却闪现疑惑、惊讶、无措、还有害怕——他彻底看不懂涂散心里在想什么了。
被他掌控的玩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甚至可以反噬到他。
“小散,或许我们有什么误会,哥可以和你解释……”
白墨试着朝他靠近,回应他的只有一颗冷漠干脆的子弹。
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今天,他就是要他死在这里。
涂散视线始终咬着他,“枪里还剩一颗子弹。”
“给你留的。”
“小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白墨有些委屈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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