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整点钱,你看人家早市的姑娘都出来卖茶饼,不需要多少,会做就行。”
“做倒是会做,就是没本钱,卢老板,跟你说实话吧,我确实山穷水尽了,刚收白菜的三吊钱也要拿去抵债呢。”
“这……”老板没声了。
白秋知道不能再麻烦老板,和他道了谢,就招了巴掌往外走。
虽然没在客栈混个一差半职,但老板的话还是给了他很多启示,就是真没机会做店小二,想办法自己攒个局也是条出路,自己的生意自己肯定更上心,那么首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要借钱,管谁借?
白秋停下来,捡个石头当笔,蹲在地上画,画了刘强,划掉;画了吴阿嫂,想到她那不正经的儿子,也划掉……划来划去,村里能搭上话的都被他自己划没了,白秋长叹了口气,依着墙瘫倒在路边。
五月的村子槐花香,五月的城镇溜肥肠。
到晌午了,白秋和巴掌就早上吃了点粥,走了一上午,汤汤水水早就随着汗流光,白秋还好,巴掌是饿的不行。
他是条大狗,又是强壮能守家的大狗,平常喂他都得喂三个窝头,如今没有三个窝头,空气中飘着炸肥肠的味,巴掌很懂事,没跑到人摊子前讨食,可它越是卑微地趴好,白秋就越不忍。
他对原隋好,原隋把他抛了;对王丰好,王丰头也不回地就走;对厚儿好,厚儿和女土匪有了孩子。最不值是锦儿,为了他,白秋好好一个菜农,生生搞的倾家荡产,连个落脚地都搞没了,只有巴掌无怨无悔地跟着他,可他却让巴掌挨饿!
他为什么非得要脸?尊严就那么重要?面对厚儿和锦儿他怎么不要?锦儿要回上官家,他可是低贱到提出在村子里给他当暗兔的!跟原隋时,原隋给他买了宅子他都不依,对锦儿就依,他是爱惨了锦儿,锦儿却说,让他少跟他摇屁股。
锦儿恨他!恨他挡他的富贵荣华,恨他给他治好病,却不告诉他他是上官家的女婿!
他有大好姻缘,那个人是三小姐,女诸葛!女豪杰!是脂粉堆里的英雄!不像他,是个被人玩透的脏兔。
白秋只要想想脸就湿了,他终于感受到饥饿,心头有一种沉闷的空虚,像耗子咬啮着,钝刀磨锯着,那种痛苦介于牙痛与伤心之间,使他眼睛望去,一切都成为梦境般的虚幻——阳光静静地照在田野,山坡上有人在砍柴,二十七岁的白秋每天做三顿饭,潮湿的空气里,蓝色的炊烟低低地从地面上飘起,烟里包含着炒辣椒的辛香,还有锦儿的歌声。
“走。”
白秋撑着墙,巴掌迷茫地看他,露出瘪瘪的肚皮。
白秋说:“走!”
他是去吃肥肠的,他想通了,刘强说的对,再苦不能苦自己,凭什么做好情圣?睡他的人那么多,就是收租也该收一些了!
做生意的钱他想出管谁要了,王丰不在跟前,厚儿回了山,两人都是在最难的时候帮过他的,白秋就算他们和自己两不相欠,但锦儿和原隋凭何?一个说谎,一个倒头不认账,是他们先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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