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年回忆起四年前发生的事情,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时他瘸着一条腿,全凭一口气找到那个地方。当他说出自己的愿望时,迷雾中传来一道阴冷声音,带着嘲讽问他:“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陈四年还记得听到那道声音时自己的感觉,仿佛有一条毒蛇缠绕着他,在他脖颈后吐息,带着危险又冰冷的气息。
陈四年那个时候已顾不得许多,想着自己反正是烂命一条,全身上下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索性豁出去道:“你看着拿,只要我给得出的都给你!”
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迷雾中的那道声音显得很是愉悦,对他道:“好,你的愿望我实现了。代价你先欠着,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来取。”
陈四年便晕了过去,等到陈四年醒来时,脑中自然浮现出转运之术的方法。他回去之后使用这种方法,果然将张百民夫妇的运气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自己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四年过去,他几乎都快忘掉那件事,忘掉自己曾许诺的那个代价,没想到又被狐星河找上门来。
陈四年磕头道:“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看能不能放过小的……”
狐星河手一抬,那角落里刻着陈四年生辰八字的木牌便自然而然落在狐星河手中。狐星河笑嘻嘻将木牌交给辛清梦:“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对阵法实在不熟悉,你就将这转运之阵给破了吧。”
陈四年听了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他视线落在张茂儿的身上,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凶狠。
“住手!你们谁也不能动那个木牌!”陈四年发狠似的扑上前,手爪伸向轮椅上的张茂儿,想将张茂儿抓在手里当人质。
张茂儿发出一声大叫,在陈四年扑来时拼命伸出细细的腿,去踹陈四年。
而就在这个时候,狐星河与辛清梦两人同时出手,一人抓着张茂儿的一只手,将张茂儿“嗖”的一声从轮子中提了出来,同时向自己这边提去。
于是可怜的张茂儿虽然避开陈四年的魔爪,却被狐星河与辛清梦一人抓着一边,像个大头的稻草人一样悬挂在了空中。
张茂儿:“……”
狐星河“啊”的一声,没想到与辛清梦同时出手造成了如此尴尬的场景,顿时松开抓着张茂儿的手。
而辛清梦也好巧不巧地松了手……
“啪叽”一声,张茂儿像个南瓜一样摔在地上,差点没把那脆弱的骨头摔断。
张茂儿:“……”
差点没给疼哭出来。
狐星河用手挡住脸颊,实在尴尬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对辛清梦道:“你来解除阵法,我去收拾掉这家伙。”
辛清梦扶起张茂儿,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嗯”了一声。
陈四年看着狐星河一步步逼近的身影,用手撑在地面上不断后退,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
陈四年的面容因为害怕而扭曲,那浮肿的脸显得格外丑陋,狐星河实在不忍直视,直接一脚踢在了陈四年的脸上,将陈四年踢飞出去,“轰”的一声砸在了不远处的案几上,将案桌砸成了两半。
而辛清梦将张茂儿重新放在轮椅上,手中拿着那被血液浸泡变得深红近黑色的木牌,温和的声音轻轻念诵着繁琐的经文。
在辛清梦的念诵之下,那木牌上的怨气越来越淡,那怨气最后凝结出一击反扑,被辛清梦弹指化解,消散在了空中。
转运大阵已破。
陈四年与木牌的羁绊就此消散。
地上几乎陷入晕厥的陈四年突然抽搐起来,喉咙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身上的青筋迸起,手指在地上抠出一道道血痕,模样显得极为骇人。
狐星河想用手挡住张茂儿的视线,不让张茂儿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张茂儿却转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狐星河,稚嫩的声音带着某种决心:“哥哥,让我看。”
狐星河一愣,发出一声嗤笑,没再阻拦松开了手。
辛清梦垂眸,视线似投落在狐星河身上,又在狐星河回望过来时仓促移开,轻声道:“他受到阵法的反噬,活不过今晚上了。他的魂魄作为代价,也被抽走了。”
狐星河点头,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张四年死了,可是问题并没有解决,他还要去张四年所说的,那个能实现人愿望的地方走一遭。
张四年死的模样极为凄惨,七窍流出血液,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事情。
坐在轮椅上的张茂儿却突然站了起来,用几乎连站立都站不稳的双腿走下轮椅,他仰着方方的脑袋,对狐星河道:“哥哥,把刀给我。”
狐星河扬了扬眉,隐约猜到了张茂儿的心思,从腰间取下那把短刀,弯腰放在了张茂儿手中。
张茂儿紧紧握着那把短刀,用极为不稳的步伐艰难地走到张四年的尸体面前。他眼眸里包着泪水,却极为坚定地抽出短刀来,两手握住短刀刺进了张四年的尸体中。一下又一下,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狐星河叹了口气,弯腰将张茂儿抱进轮椅中,用手掌揉了揉张茂儿的脑袋道:“走吧,仇也报了。”
狐星河与辛清梦并肩而行,身影消失在张四年的庭院中,身后的木门无声关闭,一切安静如常,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狐星河与辛清梦没有直接去张四年所说的地方,而是先回到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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