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房间里突然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含笑:“叶久怎么可能是个疯子?”
苏照歌猛然回头——
房间另一侧坐着一个穿青衫的男人,浮光锦,水沉香。相貌清俊,气质温润,眼睛上覆着两寸宽的白绫。
是……流风回雪楼楼主,季犹逢。
他面前是一面铁杆组成的围墙,苏照歌像是笼中鸟那样被他关了起来。
季犹逢笑着说:“阔别多年,叶夫人。”
逃亡的日子里,苏照歌设想过自己会如何与季犹逢见面。
她见过季犹逢一次的,或者说两次。第一次是在流风回雪楼,满天都是血色,季犹逢神秘阴郁,她毫无反抗之力,楼主带给她非常强烈的恐惧感。第二次是在江南,她回季家的盘口处汇报,那次她没见到季犹逢的脸,但是听到了房间里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血海深仇在上,苏照歌以为她再见季犹逢该是轰轰烈烈,双方各自抽刀,搏命相杀,血光四射。然而实际情况是她坐在床上,被铁笼拦住,季犹逢大大方方坐在一旁,既不阴森恐怖,也不横眉立目。他轻袍缓带十足从容,像是在见一个什么老朋友。
这是十足的自信,也是十足的轻视。他或许把叶轻舟当成他宿命的敌人之类的东西,但无论苏照歌是什么排名第一的杀手还是什么还魂而来的女鬼,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人不会对小人物花太多心思,也不会认真防备。
所以能坐在这里聊聊天,因为无所谓,不必要废太多心。
而令人怒火冲头的是这是真的,苏照歌身上没有武器,被关在笼子里,她没有铁齿铜牙,没法啃开铁笼动手,她摸不到季犹逢的一根头发。季犹逢轻而易举的就扒开了她的身份,毫无畏惧之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照歌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京中风传长宁侯疯了,他觉得你是良安郡主转世,他求易听风放你一马,为此可以答应易听风任何事。”季犹逢愉悦道:“最开始我也觉得他疯了。”
“转世之说怪力乱神,就算有转世,你和良安郡主的年龄也对不上。”季犹逢说:“可我又想那毕竟是叶久啊,我不信他会疯。如果他说你是,那至少有一半的可能你是。”
“你说扶……扶什么?”季犹逢换了个姿势,好奇道:“你认识这张脸。如果你不是岳照歌,你怎么会认识这张良安郡主贴身婢女的脸?”
苏照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只要击破人的心防,哪里都是破绽。”季犹逢轻佻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多年……不见啊,叶夫人。我真没想到,此生还有与这般故人相逢的一日。”
他忍俊不禁似的,似乎也觉得命运有趣:“你竟然在流风回雪楼混迹了十年,为我卖命了这么久……不想说些什么吗?叶夫人?”
良久沉默,然而季犹逢耐心甚佳,并不催促,只是轻轻扣着桌面。
苏照歌冷冷道:“你把季玉钟怎么样了?”
她不再试图隐藏身份了,没有用的。
“真令我惊讶。”季犹逢说:“不问叶久,不问自己,叶夫人竟然先关心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季犹逢说:“玉钟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该怎么保全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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