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月清影,几乎要和月色融为一体了,施得见她含羞低头,就想起当初在黑夜中的高公路之上的情迷时刻,不由怦然心动,向前一步就要将月清影揽入怀中,然后再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手机就蓦然急促地响了。
手机一响,此情此景此人此时所营造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月清影一脸娇羞,一跺脚走了,只留下施得一人傻呵呵地拿着手机愣。
是碧悠来电。
也是奇了怪了,碧悠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气氛最浓烈的时分打来,施得无语了,接听了电话:“碧悠,我回来了,不过一直在忙,到现在还没有忙完,晚上就不回去了。”
“回来不回来先不说,就说你不会忙到连一个电话都顾不上打的地步吧?我刚才的电话,有没有打扰了你的好事?”碧悠一上来就是浓浓的醋意和直接的不满,“施得,我很担心你,你不打来电话,我连饭都吃不下,你懂不懂别人的心思?”
“……”施得说不出话来,说不出懂也说不出不懂,只是沉默了小片刻,深深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碧悠,让你担心了。”
“不止是我,还有素琴和素素,她们在一碗香等了你整整一下午”碧悠气不小,空等候最让人失望让人伤心,“我一直想打一个电话给你,素素说先不要,她怕你正在开车,怕你在和别人谈正事,怕你在忙得不可开交,她在一碗香等你,是因为她只想等来你一个电话。而你,却让我们所有人都失望了。
碧悠挂断了电话,不给施得解释的机会。
施得默默地合上了手机,心中再次体会到月清影话中的苦涩,一个人有债在身,最累了,不管是什么债,只有还清了才能无债一身轻……可是,金钱上的债务好还清,人情上的债,却是一辈子的纠葛,不但没有还款期限,而且也永远没有还清的一天。
正愣神时,月清影回来了,她看出了施得的失落,说道:“房间好了,先好好休息吧,不管多大的事情,明天再说。”
随月清影来到房间,施得的心情又舒展了许多,房间清新淡雅,他很满意,而且四下静寂一片,是在城市之中很难体会到的清静。
心安稳处,即是故乡,施得累了也困了,有心躺下便睡,却见月清影不肯离去。
月清影似乎还有话要说,踌躇着不肯走,她来到窗前,打开窗户,仰望夜空。一根树枝正好横亘在窗户和明月之间,朦胧如梦,窗外的秋虫正呢哝,似乎谱着乐府,哼着唐诗,吟着宋词,舞着元曲,一路且行且歌,穿越了几千年的历史光阴,一直来到了窗前。
此情如诗如画,秋月皎洁无边。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施得一时心潮起伏不定,他来到月清影身后,忽然心有感触,从背后拥她入怀,感受到她躯体的温暖和曲线的曼妙,他双手绕过她的双手,抓住她的双手放在胸前,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有时想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珍惜眼前的一刻,比任何承诺的未来都永远
月清影几乎融化在施得的柔情之中,她深身烫,软如柳媚如水,她将施得的双手放在她的胸前,反手向后抱住了施得的脖子,她回头向后,嘴唇在寻找施得的嘴唇。
月清影的唇淡而清香,冷而湿润,仿佛盛开多年的花朵在早晨的阳光下,经露水和阳光的洗礼之后,怒放出生命中最美好的滋味。
纠缠、缠绵,二人在冷月清辉之下,缠绵了柔情,纠缠了心情,都陶醉在清风明月的无限美景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清影嘤咛一声,从如痴如醉中清醒过来,她已经满面羞红,却又毅然绝然地转身离去,只留给施得一个美妙的背影和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会一直将完整的自己保留到新婚之夜的一刻。”
话说得意味深长,其实也好理解,就是暗示施得,他不娶她,就别想得到她。
他真的会娶月清影?施得回答不了自己。而且说实话,他虽然情之所致,也有男人的冲动,很想要了月清影,但他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让月清影遗恨的举动。
如果说在月清影、碧悠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施得或许还是倾向于碧悠多一些。但意外的是,夏花的突然出来,她天马行空的思维和随心所欲的做事风格,很让他欣赏并且愿意和她共事,几天的相处下来,夏花是最让他有冲劲有激情的一个女孩,时间还短,他对她谈不上喜欢,却必须承认,他对她有深深的好感。
有微凉的夜风中,施得沉沉睡去,睡得安稳而香甜,甚至他熟睡之后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或许做了什么美梦也未可知。
次日一早,月清影送施得去一碗香,路上,月清影突兀地说了一句:“好像是你第二次在在人间过夜了。”
可不是,上一次就是一早由月清影送他去一碗香,结果中途现了木锦年和花流年一起早起的一幕,施得想起往事,笑了:“花流年的流年玉器行,有没有新的举动?”
“你还真猜对了,真有。”月清影微微皱眉,“她一口气要开两家分店,而且位置都还不错,三家店,在单城正好是一个三角形,占据了单城最繁华的商业地段。”
“单城毕竟只是单城,是一个中等的地级市,就算她在单城开十家店又何妨?单城的市场太小了。一个有眼光的人,会将眼光面向石门,立足石门,然后面向全国。”施得对花流年意外的大动作并不看好,笑道,“既然花流年想玩大手笔,好,我也陪她玩玩,舍得古玩行和精诚玉器行下一步也开分店,不过不在单城开,直接去石门开拓市场。”
“我赞成你的想法,不和花流年在单城玩了,没意思。”月清影点头,“我在想,是不是我也要考虑以后把主要精力放在石门,不总在单城兜圈子,在单城做的生意越大,对爸爸的影响越不好。”
月清影的顾虑不无道理,如果月国梁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话,就必须尽力避免别人的闲话,月清影在单城地界上大做生意,难免会被人认为是月国梁在以权谋私,以后在进一步升迁时,说不定月清影的生意会成为月国梁的障碍。施得默然点头,赞成月清影的想法。
到了一碗香,施得下车,月清影随手扔给他一把车钥匙:“给你买的车,车停在精诚玉器行了,你自己去开。”
施得想说什么,月清影一脚油门,汽车绝尘而去。握着沉甸甸的有四个圈的车钥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如月清影一般清冷的女子,她一旦认准一个人一件事,想让她回头,太难了。也许……他真不该招惹她。
推开桃花居的门,奇怪的是,碧悠不在。大早晨的,碧悠会去哪里?施得自己从院中的井中打了水,用清凉的井水洗了洗脸,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就在碧悠的院中打了一套太极拳。
一个小时过去了,碧悠还不见踪影,施得隐隐有些担忧,打了碧悠手机,铃声却在房间内响起,显然碧悠没带手机。
施得来桃花居的次数不少了,但进到碧悠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又渴又饿,就进去找东西吃。房间的摆设比较简朴,除了必需的家具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碧悠的桃花居全是平房,平房的好处是接地气,冬暖夏凉,坏处是不如楼房的现代化设施好。
房间内是三间房格局,中间是客厅,右侧是碧悠的卧室,左侧是客房,施得进了碧悠的卧室,一张双人床摆在正中,然后就是梳妆台,上面是一些常见的女人的化妆品之类,大衣柜也有些年头了,暗红的漆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但因为是天然实木的缘故,却依然散出原木的气息和清香。
大衣柜一扇门没关,施得扫了一眼,只依稀看到里面挂着女人的内衣胸罩一类的贴身衣物,他没好意思再看,心里还纳闷怎么没见冰箱,随后一想才哑然失笑,平房的结构和楼房不一样,碧悠的厨房在院子西面,是独立的房间。
正要出门的时候,目光又从大衣柜里面的内衣胸罩之上扫过——施得可不是恋衣癖,而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定睛一看,果然现了蹊跷,在内衣胸罩的下面,有一封已经打开的信,信纸是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的宣纸,字也是用毛笔写成,还是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
施得没有偷看别人信件的习惯,但现在还能见到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实在是稀罕,他内心挣扎了片刻,就伸手拿过了信纸。
信纸已经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有几处已经磨出了毛边,显示出信的主人经常翻看的习惯。施得只看了一眼,就一下屏住了呼吸。
“悠儿,请原谅爸妈对你的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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