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此一时非彼一时。&rdo;田姜说的言不由衷:&ldo;总不能因我缘故把你也拘了……原来你还惦念莺歌,可以……&rdo;
话还没说完哩,沈泽棠带薄茧的大手已捂住她的嘴唇,田姜瞠起水目,脑里纷乱轮转,他到底用哪只手捻她脚丫的?
却也容不得她多思虑,腰间的锦带被解开,衣襟渐敞,再把肚兜挑散,沈泽棠动作一顿,眸光忽儿不淡定起来。
田姜被他看的十分羞窘,自晓得怀孕后,这身子一天一个变化儿,胸前胀大,颜色也愈嫣红,她觉得可丑……
&ldo;钱大夫说不可以……&rdo;急忙用手去遮掩,却不知半隐半露更勾魂魄。
沈二爷凑近她耳边,嗓音暗哑似烧灼般:&ldo;我怎会被拘着!身子不方便、有身子不方便的法子,爷今晚就教你一种。&rdo;一面将作乱的手儿拉拨开按在枕上,又看了会儿,笑意低沉:&ldo;遮甚么遮?!动若兢兢玉兔,静如慵慵白鸽,我很喜欢……&rdo;
话尾音含混地隐没在诡秘的响动中,锦幔轻摇,明月轮过花窗,转映在三房的廊前,崔氏独自冷清清立在那,玫云拿来斗篷,她摇摇头,嗟叹口气,辄身走进房里。
庭院凄寒静谧,夜,更深了。
……
或许是快至年关的缘故,又值冬阳晴暖,大街上人潮涌动,铺伙计更是卖力吆喝自家的宝物,大明门前聚了好些江湖杂耍班子在卖艺,有吐火圈的、耍猴的、表演胸口碎大石的,甚还有穿戏服伶人在表演变脸绝技,那脸谱变得实在忒快,一眨眼一张脸,又是一番人生如戏。
沈泽棠觉得有趣,想唤田姜一道看,见她懒懒地倚傍他肩膀上,觑着眼不言语。
沈泽棠握住她的手指,柔声问:&ldo;若你改变主意,我让沈容送你回府去。&rdo;
田姜摇摇头,她并不是个容易打退堂鼓的性子,抻直腰坐起,抬眼恰与沈二爷目光相碰,不知怎地就红了脸。
沈二爷看透她的心思,有些忍俊不禁,凑近轻问:&ldo;昨晚好不好?&rdo;
还有脸皮来问她好不好,应该是她来问他好不好才对罢,想想心有不甘,闷闷道:&ldo;收房的事二爷权当我没说过,以后也勿要再提起。&rdo;
&ldo;这么快就反悔了?&rdo;沈二爷语气有些遗憾,眼里却蕴满笑意。
&ldo;自然要反悔,我可吃了大亏!&rdo;田姜低声嘟囔。
&ldo;你确定昨晚吃得……&rdo;沈二爷抬起手指抚过她嫣红的嘴唇:&ldo;是大亏吗?!&rdo;
田姜怔了怔,瞬间悟过意来,顿时脸红的要滴血。
沈二爷吾朝受人仰止之大儒,行走的诗书礼易春秋,人前端得明月清风作派,皆是表面假相……她深受其害!
……
马车嘎吱嘎吱停将秦府前,沈桓隔车帘禀报:&ldo;李尚书及钱大夫已在门前等候。&rdo;
沈二爷朝田姜嘱咐道:&ldo;你候在这里,我与李尚书等几先行进去,过半刻时辰,秦府内有嬷嬷领小厮抬轿来迎你,随她去即可,将抬你入垂花门,那里等着个姓肖的嬷嬷,自会带你去见秦夫人。若有旁的谁来要带你去哪儿,皆勿理睬。&rdo;
顿了顿他又道:&ldo;沈容只能随你至垂花门,后宅中情形不明,你需步步谨慎,随机应变。切忌至多待半个时辰定要离开。&rdo;
田姜观他面容端严,语气慎重,知此行非同小可,遂一一答应谨记。
沈二爷撩袍端带下了车马,李光启及钱秉义匆匆迎来,彼此见过礼,李光启面露忧色:&ldo;不曾想徐炳永今也来秦府探望秦仲,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rdo;
沈二爷蹙眉问:&ldo;他何时来的?&rdo;
李光启回话道:&ldo;才来不久,与你也就前后脚的功夫。&rdo;
沈二爷默少顷,忽而笑了笑,他说:&ldo;极好!&rdo;
遂背手率先朝秦府正门走去。
李光启有些莫名其妙,几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低问:&ldo;极好是何意?&rdo;
第伍壹肆章暗风波
秦砚昭正在花厅待客,徐炳永脊背挺直做黄花梨官帽椅之上,他穿着件鸦青福禄寿纹棉袍,面容清瘦,颧骨突起,眼神犀利,便是若有似无的一瞥,都能令人心底莫名发怵。
端起茶盏吹走浮沫,吃了一口,才沉声问唐起元:&ldo;依唐大夫所诊,秦院使此生都将困顿床榻、昏迷沉睡不成?&rdo;
唐起元拈髯颌首:&ldo;除非天意难违,若倚仗药方子仅能续其命矣。&rdo;
徐炳永放下茶盏,看了眼秦砚昭,喉结微滚又复平静,此时迁怒他于事无补,可到底意难平,若能得秦仲相助,此时的他便已不是他了。
默少顷才慢慢道:&ldo;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总是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前路任重而道远,吾还需秦大人携手而行,万望节哀顺变罢!&rdo;
秦砚昭面带哀伤,拱手称是,旁随来官员,也你一句我一句温言抚慰,徐炳永听得索然无味,起身欲要告辞离去。
一个府里管事急匆匆走近秦砚昭,附耳嘀咕几句,见他神情倏得微变,徐炳永模糊听至话尾,遂问:&ldo;是何人前来拜访?&rdo;
秦砚昭只得道:&ldo;是吾岳丈前来探望家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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