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她强忍着神魄之中的疼痛,“斩月,我要怎么救你?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你救不了我,”斩月的声音在发抖,“没人能救我云黛,我不想离开你,我等了那么久,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
那双鎏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云黛的脸,泛出的盈盈之色仿佛是嗜满了泪光。
强烈的疼痛感觉一阵阵袭来,云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用力咬住嘴唇,强迫着自己不要直接晕过去。
“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她捧起了少年的脸颊,贴上他的额头,收紧胳膊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这般便能将他留住。
“云黛,我、我”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弱,他仿佛是要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他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最终又慢慢平复了下来,他的眼底闪过了许多情绪,神情也变得极为复杂,他像是终于想通了,情绪也逐渐稳定。
“云黛,”他轻声开口,语气有些落寞,“我以后不能、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云黛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血珠渗出,斩月便勉强抬起手,拇指轻压上她的唇角。
“是不是很疼”他像是叹了口气,“对不起,连累你了。”
少年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想自己拉近,随后微凉的唇便贴上了她的耳垂,仿佛是印下了一个吻,带着细细的痒意。
“云黛,我其实一直有话想对你说”
“我、我爱你”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却又无比坚定,“不止是剑对主人的爱”
这一刻,云黛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了,一种极度强烈的疼痛感令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她仓皇间,竟一时分不清那种心痛感到底是来自于她自己,还是来自于怀中的少年。
她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一寸寸碎裂成点点灵光,彻底消失在了她怀中。
他消失了,留给她的只有一地的残剑碎片。
曾经三百年的陪伴,与那些压抑在心底的隐秘情感,都在这一刻逐渐浓郁,像是一口咬破的柠檬,强烈的酸涩汁水瞬间充斥入了整个口腔。
云黛眼前又开始发黑,她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身形晃了晃,便直接从祈年殿的最顶端栽了下去。
秽蓝之焰消散后,天坛之上的众人便仰头看向了祈年殿的顶端,只是那处距离得太远了,所以他们并不能看得真切。
司棠皱着眉头,而花重影和虚鹤长老已经急得开始来回跺着步子了。
就在这时,钟妙商突然道:“你们快看,有个人掉下来了,不会是云道友吧!”
她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仰头望去,他们果真就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从空中径直坠下,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觉,竟连丝毫挣扎的举动都没有。
司棠吓了一跳:“此处无法使用御空术!快想办法接住她!”
钟妙商正想放出自己的灵兽,他们便见一道郁蓝色的灵光追着云黛坠落的身影便冲了上来,转瞬就将云黛接住了,止住了疾速下落的趋势。
那竟然是鬼剑渡厄!
天坛之上的众人之前可都吃过这把剑的亏,见到这一幕,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
“她还是收了那把剑。”司棠摇了摇头,像是有些唏嘘。
“千年前,灵铸因想要锻造出世间最强的神兵,炼出了鬼剑渡厄,可惜那把剑根本不受人操控,甚至令灵铸都陷入过一段时间的疯狂。”
“后来,她为了与鬼剑渡厄对抗,便又炼制出了神剑醉流鸢,醉流鸢其实在各方面都是超过鬼剑渡厄的,只是灵铸在锻造他时,因为担心他也与渡厄剑一般不服管教,便设下了诸多限制,令这把神剑只有在被主人握在手中时,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效用。”
“并且”司棠微顿了顿,“醉流鸢一生只能有一个主人,人在剑在,人死剑亡。”
“只可惜炼制成醉流鸢的风龙脊骨本就是灵铸用不轨的手段骗取的,神剑炼成后,剑灵宁死不屈,绝不愿认下灵铸这个主人,灵铸便将醉流鸢刺入了风龙尸体的心脏,令他永远承受利剑穿心的痛苦,并施下了另一道诅咒。”
“
那就是醉流鸢只能成为主人唯一的本命剑,一旦他的主人与别的剑制定了契约,他便会碎剑而亡。”
司棠叹了口气:“这个诅咒是不能经由醉流鸢的剑灵之口说出的,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我便猜测云掌门并不知晓此事原本是想提醒她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司棠抬头望着被鬼剑渡厄接住后,缓缓落于地面的云黛,有些无奈道:“鬼剑渡厄其实也不输给醉流鸢太多,只希望云掌门不要太伤心了。”
虚鹤长老的表情很凝重,她是万仞阁的长老,同样也是一名第八境的剑修,她自然知道本命剑对于剑修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亲眼看着自己的本命剑在面前碎裂毁坏,这对于任何一名剑修而言都是最致命的打击,并不是可以轻易用“得到另一把不输给上一把本命剑的灵剑”能抵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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