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测了体温,烧到了三十九度,而且额头上还鼓起了那么大一个包,破了一道口子,秦彦堔不由得皱着眉头问周旭尧,“你该不会怒起来对她家暴了吧?”
这副惨状瞧着真的挺像家暴。
周旭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从秦桑的脸上挪到秦彦堔的身上,声音绷得很紧,“她怎么样了?”
秦彦堔动作熟练地准备静脉注射,“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昏迷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额头上的伤口。”说话间还幽幽的瞥了周旭尧一眼。
周旭尧冷声道,“她摔倒了。”
“我还以为你追不到人家又打算当土匪强行压住人家当压寨夫人。”
周旭尧,“……”
秦彦堔理会他的脸色,叨念着,“女人在哺乳期也很辛苦的,床上这位又是千金大小姐,你住院的时候她晚上留医院陪你,白天又回来看孩子,休息不好出现疲劳,会生病也不稀奇,你还是少折腾她比较好。”
吊点滴,又给秦桑额头的伤口上药,开好药之后,“我现在又困又累,先让我睡一觉。”
周旭尧看着床上安静闭眼的女人,脸湛沉沉的,言简意赅的吩咐保姆,“阿姨,带他去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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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禹行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桑。
沉默在无声的蔓延。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桑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她仰将整杯酒一口气给灌下喉咙,喝得太急,她被呛到了,酒气从鼻子蹿出,呛得她一边猛咳一边湿了眼眶,有点狼狈。
6禹行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定定看着秦桑,除了呼吸证明他还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活人。
秦桑把酒杯放下,蓦然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明明已经在慌,却要故作镇定,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她清婉的道,“啊,我都二十八了,也是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小叔,你说对吧?”
一声小叔,脆生生的,落在6禹行的耳里却突兀显得刺耳,手中的高脚杯,只要再稍稍用力,便要断了。
“很晚了,小叔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依旧寡言,从头到尾都像秦桑一个人在自演自导的一场戏。
语罢,一阵啪嗒啪嗒的声响,秦桑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酒架的那端,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在她消失的一瞬间,6禹行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一地的玻璃碎片,折射着妖冶的光,沾了点血。
6禹行依旧维持着一个姿态,搭在膝盖上的手,有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地板,仿佛能听见砸落的声音,而他,却感觉不到疼。
心尖上升起一种异常强烈的情绪,他却神色平静,脑袋隐隐作痛,一寸一寸试图侵蚀他的记忆。
耳边回荡着谁的声音,交杂响起。
“秦桑,你一个女孩子,连矜持都不会?”
“矜持是什么?可以吃吗?”
“不准靠近我!”男人出声威胁。
“我偏要靠近你!嘻嘻!”女孩一阵嬉闹,然后冲他扑了过去,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退了好几步,“这辈子你都休想赶跑我了!”
……
真的赶不跑么?那现在算什么?
6禹行被玻璃刮破的手用力攥成拳。
秦桑阖上门,后背靠在门上,素净精致的脸上,全是泪痕。
她靠着门,身体缓缓滑落,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全世界都很安静。
秦桑在心底一遍一遍问自己,到底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从四年开始,他们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见他深沉的眸,还是忍不住地充满期待,仿佛这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他们依旧像对冤家一样彼此纠缠着,没有凌菲和孩子的存在。
——
眸餐厅里,周旭尧和陶思然一起在吃午餐,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门口走进来的那一抹身影。
秦桑穿了一条米白色的V开领连衣裙,袖子到手肘处,长度及脚踝处,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的细跟凉鞋,裙子镂空的花纹显得时尚而精致,一头大波浪卷的长披肩而下,让她愈显得青涩又妩媚。
很少有女人能将青涩和妩媚糅合得这么恰到好处,多一分妖艳,少一分生硬,她不多不少,刚刚好。
问题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支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但凡现她进来的人,都被她勾走了魂,不管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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