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伪证,包庇罪犯,就是助纣为虐,触犯法律,挑战权威。
他这种挣扎在草民阶层里的人,绝不可能像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一样可以安然无恙。
“可以。”
蔡宾颔,将五年前,他在郊区意外撞见的那一幕车祸事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我当时刚毕业,是一名业余的摄影爱好者,车祸生的时候我刚好经过那个路口,陈永华应该是喝了酒,前面红灯亮了也没有停,车很快,正好路口那边有一辆车开出来……他们下车以后,我才现在开车的男人是港城的市长陈永华,我就用相机拍下了那一幕,担心会被他现,就从一旁的树丛里离开了……”
“离开?你就没到过要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温绍庭冷漠的脸阴霾覆盖,凌冽的口吻如同冰箭。
当年医生说过,若是能早一点将人送到,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
蔡宾愧疚地自嘲一笑,“当时我只想到要用这些照片威胁陈永华给我一片光明的前途……”
人心的自私自利和阴暗,无人能够揣测到尽头,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几乎本能地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因素获得更大的利益。
蔡宾当时刚毕业不久,家里父亲刚病逝,母亲病倒,导致原本不错的家庭瞬间倒塌,他的工作没有着落,从小生活不算很优渥的他,心底里是有很深的自卑阴暗,一心想着赚钱和权利,想要过上不一样的生活,所以那时候他在短短时间内,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我拿到了陈永华给我的一笔钱,并且成功进入了政府单位工作。”蔡宾苦笑着,“后面的事情,你们也清楚了。”
他风光了一阵子,可好景不长,陈永华退位之后,他失去了工作,当时因为害怕会被清查,牵涉到自己,所以他当下决定离开了港城,带着母亲来到他姥爷在晋城留下的这一套房子定居下来,在一家小公司里当着小职员,拿着不高的薪水,兢兢业业地工作,慢慢地才后悔自己当初的色利熏心。
“这些照片你只给了陈永华,并且销毁了?”
蔡宾一僵,吞吞吐吐的,“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意外得知了我手上的证据,他给了我一笔钱,我将所有的照片都给了他。”
“谁。”
“宝华集团的少董,袁东晋。”
温绍庭轻嗤一笑,阴鸷从眸底蔓延至眉梢,宋江在一旁意识也揣摩不到他的心思,只觉得这样的温绍庭格外的骇人,令人寒颤。
蔡宾更是心有惴惴不安,他小声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答应我的……”
温绍庭掀动薄唇,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缓缓说道,“蔡宾,刑法第三百零五条,在刑事诉讼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翻译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每一个字,清晰无情,一句一句凿在蔡宾心头上。
蔡宾脸色惨白如纸,卷曲的手指微颤,声音也带着颤抖和害怕,“你、你们……答应过我……”
温绍庭颔,眉目温淡凉薄,“所以,不想坐牢,你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蔡宾灰败的眼底有些迷茫,“你们的意思是?”
“只要你不推翻当年的口供,那么一切都会相安无事,”温绍庭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你敢推翻口供……”
夏日炎炎,这个潮闷的屋里,蔡宾却觉得呼吸都是夹着冰渣子,眼前这个男人,一个眼神都能将人凌迟。
“守口如瓶,我保你无恙。”他如是道。
蔡宾以为他们是为汪雯伸冤,却始料未及他们竟然是为了让他继续维持当年那份假证词。
宋江快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蔡宾,“联系这个电话,我会给你安排新的工作,如果有人为难你,也可以打这个电话。”
蔡宾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一串号码,“你们不是……”
“我不希望再有有人知道这个事情,”温绍庭低头理了理袖扣,清贵冷漠,淡淡道,“是任何人。”
——
陈眠的车刚停下,温睿就蹿了下去,一溜烟地冲了进门,阿牧也跟着跳下来,追了进去,看着那一人一狗,顿时哑然失笑。
夏日上午,阳光耀眼,温度炽热,陈眠身上穿了一袭白色的镂空花纹连衣裙,剪裁得体,手工精细,优雅而又有几分闲适,明晃晃的阳光下,她愈肤白体美。
其实,这裙子是陪老太太逛街的时候,强行送她的礼物。
虽然老太太已过花甲之年,然而她也是一名潮老太,时尚装扮的眼光犀利,品味很高,给陈眠挑选的衣服,既符合她的年龄,也符合她温婉微凉气质。
尚未进门,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了孩子的闹腾声,陈眠微怔,狐疑地走了进去。
只见大厅上,除了温睿另外还有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可爱甜美,正和温睿玩得不亦乐乎。
偏厅的沙上,坐了两位气质优雅的女人,年纪估摸和老太太差不多上下,举手投足流露着她们良好的修养。
李嫂手里端着一份水果拼盘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陈眠亲切地笑了笑,“少夫人,你回来了,老太太在偏厅,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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