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刘太医静下来,怜心自恃握着假人参一把柄,不甘打破沉默,“静婉侍病重,还请刘太医移步静华宫请脉。”
刘太医冷漠拒绝,“静婉侍身份尊贵,理应由宫值御医请脉,老朽万不敢越俎代庖。”
未晚扫了刘太医一眼,毅然道:“医乃仁术,善德为本。我本以为刘太医定不会袖手管观,不想竟是审时夺势之人。这让我更加确信假人参之事确有其事。”
刘太医看到未晚变脸,心中暗暗叫苦,可是比起刚被皇帝赐封的郡主来,他更不敢得罪代理主政的二皇子。此次,无人为静婉侍请脉,是二皇子的意思,大家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刚才季风说要作证,怜心记得清楚,便向他投去救助的目光。
聂季风病来如山倒,自顾不暇,“咳,咳……”剧烈咳了起来。
顾慎言心急如焚冲上前去质问请脉者,“刘太医,聂世子的气色怎么越来越差?”
太医抚须道:“大聂国全年无霜冻,即便是冬季也是温暖的。大景冬季,天寒地冻,聂世子大抵是一时受不了温差,而致脉象弱,老朽开些滋补的药方,给他带回去,只要多加调养,假以时日,定可痊愈。”
未晚心里腹腓,顾慎言这个人虚伪,顾府一切花销都是老候爷早些年前积蓄下的家底,传到顾慎言这一辈,顾家情境每况愈下,顾慎言此刻手头拮据,已结欠了聂季风不少银子。照他的性子推断,此刻,最巴不得聂季风有事的人,便是他,亏他还能摆样子。
聂季风的脸色愈发难看,似乎极力压抑着难受,未晚吃惊,正想问,聂季风已站起,脚步踉跄,和她错身而过。
未晚总觉得有怎么不对劲,可一直又寻不出头绪来。
没过多久,她听到扑通一声,转身一看,便见到了栽倒在地的季风。
季风嘴角溢血,脸色愈发雪白。
太医搭上季风的脉搏,望、闻、问、切一番,末了,脸色骤变,连连摇头道:“世子的脉象实属罕见,老朽刚搭上时,跳动正常,看来只是有几份疲惫,体虚而已。这回又细搭浮脉一刻钟,才发现世子是内伤久病,脉浮大无力。”
顾慎言扶起季风,吃惊不已,“太医,聂世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刚才可未见你说得如此严重?”
刘太医脸刷的一下绿了,解释道:“老朽不才,另请高明吧。”
-本章完结-
☆、第016章施针
季风倒下的身影在未晚心中久久不散,莫名地与上一世的影子重叠,喜堂之上,面具之下断续吐出的话语,淹没在喧哗的人声中。
风掀起了艳红的喜帕,透过面前的珠翠帘子,见他深邃稳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他在讲什么。
自他口中喷出的鲜血,平添了喜堂的诡异。
她呆住了,待她回过神来时,四周已聚满了人群。
御医诚惶诚恐的低着头,把脉之后,回禀一句:“聂世子久病缠身,回天乏术。”
或许是前世的因果,她没来由地在这一刻走近他,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慎言眼里泛出疑惑,“郡主这是?”
男女授受不清,未晚此举让在场的人都有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聂季风俊削的身子挺了挺,挣开手,“季风既已答应为你佐证,断然不会食言。”
“聂世子,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御药房的主事可是……”慎言急得劝季风打消念头,池塘失火,都能殃及鱼池呢,他可不想因为和季风走得近,被牵连。
“主事周大人若是知情纵容,以二皇子英明,也定然不会包庇徇私。只是管教下属不力,怕是难辞其咎了。”季风淡然开口,似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世子,似乎不曾紧张过自己身子。”未晚的声音极轻,只有季风听得见。
“你懂把脉。”季风答非所问,生死面前,波澜不惊。
“娘亲身体不好,未晚闲时曾研究过医书,对药理知识略知一二。”未晚不紧不慢看着他,再次抓住他的手腕,搭上脉。
冷风吹拂在未晚如瀑的墨发上,衬得她的小脸越发清美,俊秀的柳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
季风淡淡的视线落在女子身侧,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两人靠得如此之近……
少顷,未晚眼底犀利闪过一丝暗芒,冷冷瞪了季风一眼,“聂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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