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吗?”孙大姐的坚持已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
叶以疏轻声道,“能。”一个字足以撑死孙大姐摇摇欲坠的信念。
“有人很早就在努力,我们又怎么能在马上要看到坏人被绳之以法的时候放弃?”叶以疏脑子里浮现出何似的笑脸,“何似用她的相机直面过真相,她曾经不计后果的试图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很早,早得我只要一回忆就觉得自己三生有幸。”
不可否认,何似帮荆雅拍那些照片时的‘鲁莽’是造就刘钊迁怒的导火索,以至于叶以疏不得不在刘钊的威胁之下,选择最愚笨的方式保护何似,让一份原本可以白头到老的感情几乎夭折,可当叶以疏沉下心来细想,她毫不意外地发现,何似根本没有错,她只是在认真履行一个人活着最根本的良知。
这是叶以疏在经历年龄、性别和时间的考验之后毫不犹豫地爱上何似的原因,也是对何似,她只有亏欠,从来没有过责怪的原因。
孙大姐听到叶以疏的话静默几秒,随后恍然大悟。
“那姑娘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是她拍的?!事发的时候,唯一一个肯站出来的摄影师?!”孙大姐激动地问。
“嘘。”叶以疏示意孙大姐小声,同时点头,幅度不大,其中骄傲却显而易见,“是她,我的小英雄。”
“真好。”孙大姐看不见叶以疏的动作和表情却能清晰感受她提起何似时的温柔。
孙大姐笑了笑,掩下羡慕,感激地说:“谢谢。”
“不客气。”叶以疏说。
语毕,叶以疏话锋一转补充道,“如果真要谢,就请你好好活着,坚持到翻案的那天。刘钊已经被抓,周律师那里也掌握了不少证据,事实面前不会再有人只手遮天。”
“是吗?”
“是吗?”
孙大姐的激动和关益哑涩的男声一同响起。
两人俱是一惊,叶以疏快一步反应过来,护在孙大姐身前,警惕地看着手中拿着一根比刚才粗很多的钢筋棍的关益说:“关益,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清楚?”关益慢悠悠地抬起胳膊,手腕越过肩膀时猛地落下,被他攥在手里的钢筋棍与粗糙的水泥地面猛烈撞击,刺耳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她一心要我死,我难道还要可怜她,给她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至于你我说了,我姐夫要你和马上赶来送死的吕廷昕一起下去陪我姐。”
刚才说到叶以疏时,关益身上的暴戾感明显变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叶以疏捕捉到了。
叶以疏秉着呼吸,快速回忆两人之间的交集,然后笃定,“小寻的病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不能保证他长命百岁,但至少不会白来世上一趟。”
关益眼底的狠劲儿在叶以疏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彻底消失,甚至,仔细看时,还能从他瞳孔深处看到希望。
叶以疏绷到极致的情绪松了,看来她赌对了,初见时,关益脸上的焦急是真的,他在意小寻,愿意为了他后退,刚才打电话时的怪异行为可能证明。
叶以疏憋着半口气,攥紧汗湿的手掌,想再次为自己和孙大姐争取生路,然而这次,她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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