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氏果然去下塘集买了两副猪下水回来。要是一文钱一大勺,肯定有人买。”
郑长河呵呵笑道:“等会我一尝就晓得,到底会不会有人买!”
把一切安排妥当后,菊花才出了厨房,扑到郑长河的床铺上叫道:“可累死我了。今儿保证你们都吃的连舌头也要吞下去哩!”
杨氏听了,连忙对她说道:“你歇着。剩下的咋办,你跟我说,我来做。”
郑长河也道:“来,爹帮你捏捏肩膀!”他的腿不能走,整天坐在床上,闲的身上发慌。
菊花“咯咯”地笑道:“哪里就那样厉害了?我躺一会就好了!”她舒适地仰面躺着,冬日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射在她身上,让人一点也不想动弹!
她总喜欢坐在院子里——她的闺房实在是太寒碜了,她不想呆在里面。倒不是她觉得贫穷,而是觉得不够温暖。若是床上的棉被和褥子是柔软的,像个温馨的小窝,那她也愿意呆在家里!
而且,院子里敞亮啊!这房子坐北朝南,阳光充足,瞧着青青的菜园,活泼的小鸡,耳边听着猪栏里猪的哼哼声,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目光再放远一点,近处的小清河、远处的清南村和田野也格外的清晰!
她正眯着眼睛瞧那村子,村尾的小路上,走出几个人来。她无意识地盯着他们瞧,瞧那几个人往她家方向走来,就像照相机在将镜头不断拉近一样,人物的轮廓愈加清晰、也愈发高大起来!
等再近一些,瞧着好像是熟人哩!
“娘,你瞧那是不是外婆来了?”菊花坐了起来——歪着将人看倒了,不清楚!
杨氏急忙眯着眼睛往院外瞅了一会,才展颜笑道:“不是她还能是谁?你大舅大舅母也来了哩!”说着将针线缠到鞋底上,放进箩筐里收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线头,走出院外去迎接!
郑长河也笑呵呵地坐着等这些人进来。
菊花的外婆汪氏劲刚刚地走进院子。她还是那么爽利、干净,对着菊花笑得慈眉善目:“菊花,我的乖孙女!想外婆没?”
菊花被她心疼的亲热口气弄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可不是小娃子了,还心肝肉啊的这么叫,怪难为情地!
她照常地抿嘴笑,然后端来几根小板凳,让外婆和舅舅舅母坐下,又赶去倒水!
大人们一如既往地寒暄、客套,又对郑长河嘘寒问暖一番——他们是特来瞧他的,因得到消息晚,所以到今儿才来!
菊花的大舅杨得发是个和气的中年人,穿着浆洗的干干净净的长衫,富态的脸庞跟外婆一样,让人观之可亲;舅母则是一张四方脸,线条略显刚硬,配上她高大的身材倒也相宜,一望而知是个直爽的。
“菊花,莫不是晓得我们今儿过来,都准备好了?这烧的是啥,这样香?”舅母章氏大嗓门地叫道。
菊花瞧着她娘笑笑,等杨氏解释。
杨氏笑道:“是猪下水!咱可不晓得今儿哥哥嫂子要来哩,只能说你们有口福——这是赶巧了!”
汪氏一边把篮子里的东西往外拿,一边诧异地问道:“猪下水?那东西臭死了,能吃么?菊花!来,把这鸡拎去喂些食。一路上快憋死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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