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闵秋白越发沉默,殷竹的话却越来越多。
这年春天学校组织了春游,闵秋白本不想去的,但学校要求必须全员参加,闵秋白抽不出空,就只能跟着去了。
春游不需要交钱,说是有集团给学校捐了钱,让他们丰富课余活动,做到劳逸结合。闵秋白不知道是哪个集团捐的钱,听到班上同学讨论,他只觉得人的命运差别太大,有些人动辄就花了上百万,有的人用一百块钱都需要犹豫。
吃的要自己准备,闵秋白都不乐意去,自然不会准备吃的,何况准备这些还要花钱,闵秋白就想着饿饿肚子就过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殷竹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楼下,“我马上到你家,闵宝记得帮我开门。”
闵秋白昨晚回来直接睡了,早上闹钟响了才爬起来洗澡,殷竹电话打过来时,闵秋白刚从浴室出来。他听到殷竹快到他家了,没先立马对这件事发表看法,而是纠正殷竹,“别这么叫我。”
殷竹以前不太这么叫他,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就改口喊他闵宝了,还越来越频繁,闵秋白纠正过,却没什么用,哪怕殷竹这次应的极好,下次该喊还是喊。
就像现在。
“好,我不叫了。”殷竹这会倒是听话,闵秋白说不让叫他就真不叫了,“我到你家门口了,你快来帮我开门。”
闵秋白应了句好便挂了电话,他不知道殷竹又在搞什么,大清早的不多睡会,反而跑到他家。
闵秋白转身去开门,等打开了门,闵秋白才知道殷竹是来给他送东西的,“等会就要出发去春游了,我想着你没时间准备吃的,就擅作主张给你准备了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闵秋白斜了眼殷竹准备的大包小包,“这是一点?”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什么都买了一些。”殷竹立马改口,看闵秋白头发还在滴水,就放下东西嚷嚷道,“这几天降温,不擦头发当心着凉。”
彼时闵秋白还留着长发,刚洗澡的时候他顺便洗了个头,要是殷竹没来他大概正在吹头,但殷竹来了,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殷竹找到毛巾,拉着闵秋白到沙发上坐好,然后走到他身后站好,开始给闵秋白擦头发,“洗完头要吹干,要不然会头疼。”
殷竹以为闵秋白不知道这点,就碎碎念了很久,闵秋白见他越说越起劲,便出声打断他说,“如果你不给我打电话,现在我正在吹头。”
殷竹情绪收放自如,闻言立马接了句,“我的错我道歉。”
闵秋白被逗乐了,“真有趣。”
殷竹知道闵秋白在笑什么,他也没想问,偏偏闵秋白一直在笑,殷竹想不往自己身上想都难。
他受不太住,直接伸手去捂闵秋白嘴,软声讨饶,“不要再笑了,我坦白就是了。”
闵秋白不吭声,等着殷竹开口。
“东西确实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送,而且其实昨天我就买好了吃的,会今早送来,是因为我”殷竹顿了几秒才说,“是我想跟你一起去春游。”
春游是先到学校集合,再分班乘车出发,殷竹是高二的,再怎么样两人都不可能一起出发,为了能跟闵秋白多相处一会,他就起了个大早赶过来了。
闵秋白猜到了殷竹这么早过来的原因,此时听到他的回答倒不是太意外,只是惊讶于他的坦然。
殷竹说之前还觉得没什么,说完倒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怕闵秋白会笑他,红着脸说了句去找吹风机,就起身跑远了,而闵秋白见殷竹这样,眼里再次浮上些许笑意。
春游是去云浮山看日落,闵秋白吃完早餐后就跟殷竹出发去学校了,八点一过大家坐上大巴往云浮山赶。云浮山在江市市郊,也是江市第一高山,爬到山顶便可以纵观江市全景,还可以欣赏到绝美日落。
闵秋白是土生土长江市人,在这边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没来过云浮山,但得益于平时兼职多,此时爬山也不觉得辛苦。当别人已经累的大喘气时,闵秋白还觉得轻松,只是云浮山够高,等一众人爬到山顶已经是下午了。
不比山底,越往上爬气温越低,有些东西衣服穿的少了,这会儿被冻的打哆嗦。闵秋白原本也不准备带衣服的,临出门时却被殷竹叫住,往他手里塞了件外套,“山上气温低,多带件衣服。”
那时闵秋白还觉得殷竹多管闲事,现在却感谢殷竹的提醒,要不然他也要被冻了。
爬山虽然辛苦,但到了山顶看到美景,路上的辛苦也算不上什么。
很多学生纷纷拿出手机相机,要么找朋友合照,要么去拍风景,闵秋白什么都没做,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着,准备等日落结束就回营地。
闵秋白找的这个地方比较安静,隔绝了远处的喧闹,他看着山间的层层叠叠的树,视线又落到山脚的高楼大夏,心中一时颇为感慨,想着这么大个城市他也没个归属,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家。
正这么想着,就听耳边传来一道脚踩枯叶的声响,闵秋白以为是班上同学来找他,回头去看却见来人是殷竹。
“原来你在这。”殷竹拧开瓶盖,才将饮料递给闵秋白,“爬了这么久,喝点饮料吧。”
闵秋白接了饮料没喝,“你怎么过来了?”
“找你一起看日落啊。”殷竹努嘴,示意他往前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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