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姝手中的纸张已经被她翻过来复过去地看了很多遍,阿兰认得这张纸,因为吴姝在看这些纸上的字时,嘴边总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冬日的暖阳,阿兰想。
&ldo;你瞧我做什么!&rdo;吴姝放下手中的信纸,拿起团扇。
阿兰歪着脑袋,&ldo;娘子喜欢他?&rdo;
&ldo;他?&rdo;
阿兰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却是周旻的方向,吴姝瞧得明白了,嗤了声,&ldo;你这丫头,哪里来的心思?他哪里值得我喜欢了?&rdo;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对于阿兰来说,她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又指指小几上的信,突然明白了似,&ldo;还是喜欢这个!&rdo;
吴姝笑了笑,阿兰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似乎这天真的笑意,让某种刻意隐瞒起来的记忆被挑起,吴姝柔柔地摸了摸阿兰的脑袋,&ldo;头还会痛吗?&rdo;
阿兰憨憨地摇头,&ldo;不痛了不痛了。&rdo;
吴姝收回了眼光,转眼恰恰又落在不远处周旻的身上,眯了眼。
干活的男人果真好看,卷起来的袖子露出半截铜铁一般的手臂,手上利索地敲石搬泥,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半蹲起来,吴姝都能想到那块破布上的剪影
扇着夏日里燥热又吵闹的风,吴姝觉得,她如同灶火般,越扇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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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宋青回来时,刚好碰到门口上的吴姝跟一个妇人,那妇人是个面生的,面容枯槁可两眼滴溜,见到宋青回来时,一愣一讶又一笑,神情很是丰富。
&ldo;我请来的匠人,你有话快说吧。&rdo;吴姝的语气很淡。
宋青进院时给吴姝哈了个腰,进去时免不得诧异,陌生妇人的穿着打扮看出生活拮据。
吴姝见她,只在大门处的石屏前说话,并没有请她进屋。
&ldo;侄媳妇,很久没来瞧你,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新鲜莲子,都是今早上才摘的,可新鲜着了。&rdo;妇人提过一旁的竹篮子。
吴姝瞧都没瞧一眼,&ldo;这声侄媳妇我可不敢当,隔了好几代远。莲子我也不要,我现在不爱吃这东西了。&rdo;
&ldo;嗨,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都是一家人。&rdo;
吴姝面无表情,盯着那妇人自圆其说,可又明白得很,心中陡增厌烦,&ldo;你是来要银子的吧?&rdo;
妇人干巴着,&ldo;呵,你家叔叔这两日身子不太好,你那大兄弟&rdo;
吴姝:&ldo;银子没有。阿兰,送客!&rdo;
&ldo;哎哎,你怎么能这样,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亲兄弟,没见过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当家男人死了,你就霸着财产,一点都不顾念家里的亲戚,有你这样做人的吗?&rdo;妇人在身后开始嚷嚷。
吴姝面色冰冷,转身进院子时,刚好撞到准备起开的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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