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就七个,还是如此不痛不痒的七人。
又道:“万勿打草惊蛇。”
“是,皇上。”罗移知道,是不能惊了容定濯。正要退出去,又道:“皇上,魏王今日又派人来问过几次,想过来看看您。”
魏王很执着,连续四日,天天派人过来询问,皆被无情拒绝。
隋祉玉轻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终是道:“让他过来吧。”
顾磐磐下午一回到宫,便听说皇帝同意水参过去。她作为唯一能制住水参的人,当然也要跟着去。
两人是乘着软舆去的,来到书房外,等着通传的时候,顾磐磐扫了一眼梁枋的龙凤流云,繁复华美的斗拱,平地生澜般惊心动魄的飞檐。觉得檐角那倨傲凌空的弧度,正像这座殿宇的主人,只可仰视。
隋祐恒进门之前,罗移就先提醒道:“殿下,陛下制持万机,连休息的时候也少有,殿下勿要高声喧哗,以免惊扰陛下。”
罗移当然是用了夸张的说法,皇帝的作息还是安排得很合理的,罗移只是不希望魏王太闹腾。
“行,行,我知道了。”隋祐恒根本听不懂制持万机是什么意思,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
一走进殿去,他就迈开短腿,急急冲到那尊紫檀雕夔龙捧寿纹的桌案前,问那后面的人道:“皇帝哥哥,我听罗移说,你睡得很少,你也是睡不着么?”
皇帝见这一大一小两姐弟走进来,放下手里的青花团龙羊毫笔,直接就无视了大的那个,对小的一个也很敷衍:“嗯。”
他就着宫女呈过来的白瓷水钵,垂着眼净了手,用雪白棉帕擦拭手指,动作带着几分慵散,也懒得去纠正水参的想法。
隋祐恒就自顾道:“我有段时日也这样,我姐姐说,是我受了惊吓,所以睡不好。”他说的是他才被顾磐磐捡回去那阵,又道:“但我姐姐也说,睡不着,也要努力睡。要不然,身子就不好了。”
将棉帕还给宫女,隋祉玉看看隋祐恒,眸光深深,笑得不是那样明显道:“朕尽力试试。”
顾磐磐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兄弟情深,心里有点儿酸酸的。水参这是有了皇上,就不要顾磐磐。又有一点自豪,水参懂事,会关心人,是她教的好孩子。
“嗯。”说起姐姐,隋祐恒突然灵机一动,为讨好隋祉玉,说:
“皇帝哥哥,要不,我把我姐姐借给你几日,你可以抱着她睡!我姐姐香香软软的,抱着她就好睡了!你试试。”
他那会儿就是姐姐柔软的手拍着他睡着的!
顾磐磐将这童言听得清楚,怔愣片刻后,简直似被雷劈了一般,都顾不得脸红了,不敢置信地看向隋祐恒。
但是根本不敢去看皇帝。
第7章
这一刻,空气是沉默得有些诡异。
罗移心道,这魏王真真是个交游“鬼才”,才六岁,就知道给当皇帝的兄长送女人。
虽然是送来另作他用。
皇帝也没想到,隋祐恒这小嘴叭叭的,几句就能整出这样尴尬的氛围。
他与顾磐磐毕竟不熟,才见第三面,严格说起来,两人其实连话都没有说过。
隋祉玉倒还好,是个男人,大风大浪都见过,顾磐磐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一张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但是隋祐恒一说完,马上又想反悔,万一皇帝哥哥借走他的姐姐,也觉得姐姐抱着太舒服,不想还给他可怎么办?
小男孩对母亲有着天生的依恋和占有欲。
隋祐恒人虽小,对顾磐磐的占有欲却是非同一般,就像小雏鸟对第一眼看到的母鸟,他认为姐姐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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