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怀,纵使心动,终不忍轻薄。
对上官泽来说,白秋就是再灰头土脸,也是他心中一抹明亮的月色。
他搀着这轮月亮,把他扶进了屋。熄了火的炕洞保留着余温,炕上的被子是小碎花图案的,白秋躺在被子里,就像被花朵围住了。
“你休息一会吧。”
上官泽安置好白秋,站起身,正欲吹灭窗台上的蜡烛,小月亮忽然咕哝着翻了个身,手带抓不抓地划过他的衣袖,把着炕沿,做出个往下的动作。
上官泽以为白秋喝多了想吐,立刻掀开帘子去外面搬了痰盂过来,然而当他把痰盂摆正,白秋又不吐了,垂着手脑袋耷拉在炕边,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过去。
他表情不轻松,眉头也不舒展,上官泽不敢离开,怕自己前脚一走白秋后脚就吐,没有人照顾。
其实这事主要责任在他,要不是他圈动着白秋喝酒,白秋自己是万万不会喝的。
“不能喝就直说啊,我又不会逼你。”
上官泽叹了口气坐下,温暖的烛光镀在白秋脸上,他静静地看着,越看越移不开眼。
睡着的白秋如同一块可口的糕点,他想要珍藏这块糕点,待一个合适的日子再打开,那个合适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他能有幸蹲到那一天并拥有这块糕点?他的余生也可以甜蜜并充满期待?
上官泽在徜想中闭上了眼。
这一夜,始于焦躁,止于温馨。
窗台上的蜡烛一点点融化,小厅放着的炭盆也烧成了一把灰,漆黑的天幕是巨大的鸟翅掠过,烹微的晨光还没从窗棱里透进来,躺在炕上的白秋就因过度口渴而清醒。
睁眼后来不及找鞋,一双大手就从他腿上滑了下去,白秋吓了一跳,还以为出现了耗子,定睛一看才看清是阿泽。
阿泽居然整夜没回家留在这里照顾他!夜深露重,他不冷吗?腰,也不酸吗?
白秋穿上鞋,想着给阿泽披个被子或索性把人叫醒推回家去,可当他不小心踢到脚边的痰盂,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又不想把他推回家了。
“阿泽哥,醒醒。”
白秋拍了拍坐在椅子上正畸形睡着的上官泽,后者朦胧中张开了眼,困倦地眯成一条窄缝,白秋指了指身后,示意他上去。
上官泽果然未清醒,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这是何等亲密的邀约,晕头转向就迈了上去,白秋也温顺地蹲下来帮他脱鞋。
坐了一夜,炭盆早在后半夜就熄了,上官泽的脚冷的像冰,僵的像铁。白秋握着它想把它一齐塞进被子里,宽厚的脚丫还蹬了白秋一下,似是抽筋了,白秋马上托着脚底板按摩,直到男人不再难受得紧锁着眉才安心离开。
天快要亮了,白秋打算先清洗一下身体再去做饭,喝了一夜,又捂了一夜,白秋身上的味道可不美好。他不打扮,却爱干净,带着这身难言的味,是没办法烧柴做饭的。
恰好他昨天上街交代了阿泽提前帮他给水缸里注满水,趁太阳还没出来,白秋点了炉,舀了水,决定快速地洗个澡。
他洗澡很安静,连扬水声都很轻微,这么小的动静是不会吵醒任何人的。白秋沉浸在被热水包裹中,并未注意在他点炉子时,在他床上酣然睡着的上官泽已经悠悠转醒。
算上昨天,上官泽总共抵过了三回诱惑,哭泣的白秋算一回,失神的白秋再算一回,还有最后一次,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秋躺倒在他的怀,小猫般对他撒着娇,他全都忍住了。
他想要珍惜白秋,他想做正人君子!可为什么他会睡在白秋的床上?为什么他会盖着专属于白秋的小碎花被,被白秋的味道笼盖?为什么他的鞋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这意味着他不是自己上的床,扶他上床的是白秋,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在暗示,还是只是单纯的善良?
他真不知道邀请一个男人上床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跪着脱鞋这种事都是妻子对丈夫做的?以及隔着层布帘洗澡。
当“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上官泽终究是忍不住了!他欲望确实不重,可不重不等于没有!!!
白秋几次三番在他面前不设防,他也不是个圣人啊!
拨开浅灰色小花布帘,炉子旁边,白秋刚刚洗完,背着身,笨拙地爬出木桶。脚还没踩到地,屁股就先颠——好大好圆的一叠白浪,像一尾肥鱼!
乌黑的发还沾着水,白秋蹲在木桶外,用布巾包住头猛搓试图把它搓干,擦拭时,肩膀胯肘都在动,那尾肥腻的白鱼也在动。
白秋的身形偏梨形,在他脱光后映在上官泽眼里愈发明显。
这家伙是个契哥儿,倘若他是个娘们,就凭这副好生养的身材,得下出多少崽儿?
上官泽一向自诩清高,此刻也难免变得庸俗。白秋擦水擦了多久,他的汗就流了多久,等他死也按捺不住,低吼着要冲出来,柴房炕道中的小鸡忽然先叫了起来,叽叽喳喳的杂乱无比。
这是饿了。
家畜总是先饿,更不用说是那么小的小鸡。
白秋急着去顾小鸡,身上水没干就穿起了衣服,美好的月色被遮挡,上官泽知道他已错过唯一一次行使冲动的机会。
天彻底亮了,瓦上的霜在朝阳下渐渐溶化,正如他心里的魔,也悄悄退回了那不能见天日的地方。
第109章何处臭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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