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尧的伤,只要他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基本上就算是平安脱离危险期了。剩下的,哪怕再着急也没办法,只能交给时间慢慢调养回伤前的状态。
因而当他自昏迷中醒来,各项检查的数据结果也都逐渐恢復到正常值范围内后,负责他的主治医生便对冬倩示意病人可以选择:过两天出院回家好好修养﹔或者在医院里多监控身体几天……然后再回家接着好好修养。
冬倩比较担心夏尧的身体,所以即使医生再三保証出院没问题,她仍是决定多住院观察几天再说。
夏尧对她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二话,绝对支持的。她说了算!而他唯有一个条件,她要在病房里陪着他。这个要求听上去似乎不难满足,冬倩挺爽快地答应了,表示一定尽最大努力照顾好他。
不过很快,冬倩就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喂我吃。」
夏尧懒懒地半倚半靠在床头垫得极为舒适的靠枕上,满脸「我很没有食欲」、「我需要被哄着才吃得下去」的欠揍表情,直接让看到的人很手痒。
冬倩深呼吸了五六次,才勉强忍住想一拳爆击他头顶的冲动,看起来尚属和顏悦色地跟他「讲道理」:「不是已经不打点滴了吗?空闲了那么多天,还不打算好好活动一下你的手?」
「可我还是伤患呢。」他举起还被包扎着的那隻手,可怜兮兮地眨着眼。
实际上,医生宣布夏尧可以出院的那天开始,扎在他身上那些针针管管就已经差不多撤干净了。
本来也是,既然确认能出院,说明病人的各项机能足以应付身体所需,不用再通过医院的辅助工具帮忙恢復了。即便他们现在还在住院中,也不过是院方为了应患者亲属希望能稳妥一些、能离医生近一点以防各种莫须有的「万一」的突发状况的要求,给vip的病人及其家人们行的一个方便罢了。
正因为是这样,夏尧装无辜的话显得格外赖皮。
「你的左手不能用,还有右手啊!」冬倩双手环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两情相悦的事实被说开以后,冬倩才真切体会到,夏尧到底是个多么粘人的「情人」。
虽说从他这次回国到他表明心跡之前,也经常磨着她做这做那的,可当时她多少还能有些个人空间。在他第一回表白以后,可能是不愿给她太多压力,怕会适得其反,倒是比先前的缠人收敛了不少,令她更清静了几分。
但是现在的他没了当初那些顾虑,不仅不再继续抑制无时无刻不想和她腻在一起的本性,还放开手脚得简直有点变本加厉起来,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着她不放一样。连她想去餐厅打包点吃的那么短短的几十分鐘都不让,非得要她请看护的阿姨帮忙带回来。
她推测,如果不是知晓她铁定不允,而且他现在还相对比较虚,不能自行下病床的话,说不定她去洗手间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
不止如此,他还会不管不顾有没有旁观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地要求她的亲近,美其名曰「秀恩爱」。她若是有一点抗议,就会被他反问「是不是腻烦了」,被他控诉「不够爱」他,任性得令她哭笑不得。
比如说当下,为了达到由她「喂」饭的目的,他根本脸皮都不要了。
「冬倩你不疼我了。昨天你还笑瞇瞇一口一口喂我吃饭,今天你就不乐意了……」他像是被遗弃了似地直望向她,瞠得大大的眼睛仿若马上就要落泪一样水汪汪的,「一定是嫌弃我了对不对?呜……」
被指控成「负心人」的冬倩无奈叹了口气,她被眼前耍着小孩子般无赖的成年人彻底打败了,同时也对明知道他是假哭却依然会心软的自己感到束手无策。
「好啦,喂你了还不行嘛!快别闹了。」她端起搁在病床的活动小桌台上温度恰好适合入口的粥,舀起一勺就要往他嘴里送,堵他嘴的意味相当明显。
「不行,我那么伤心,这怎么够?我还要精神赔偿。」说着,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暗示他的企图。
冬倩不禁脸上烧得发热。
他醒过来的这几天一直是这么「热情」,害她有些适应不良。
但她也不拒绝,毕竟才刚明确了两个人的感情,正是最离不开彼此的光景。他渴望着她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在渴望着他?
她嗔睨了他一眼:「得寸进尺!」再将柔柔暖暖的吻轻轻落在他的唇畔。之后在他拉住她欲加深那个吻的时候直起身,晃了晃手里的羹匙,暗示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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