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拍了拍嘴巴,“困了,我得再睡会儿,你可以出去了,啊对了,替我把屋子收拾收拾,脏死了。”
玉娘:“?”
这教坊司到底谁是老大?
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玉娘想着,要不要再差人去一趟宣王府,上回她代棠儿给王爷写信,真把王爷给叫来了,要不故技重施再写一封?那祖宗嘴硬,不会说好话哄人,只能她替着哄一哄了。
夜里躺在床上,玉娘是这么决定的,想着明日一早起床就提笔。
可第二日才一睁眼,教坊司还没开始迎客,门外就有大动静了。
急匆匆出门,就看见八人抬的轿辇停在门外,那宣王府的下人说王爷有令,要接棠公子入府,一箱金锭子摆在玉娘面前,说是给棠公子赎身的钱。
玉娘一看黄灿灿的,眼睛都直了,一个琴师,赎身哪敢要这么多钱,别说一个棠儿,教坊司从上到下,连她都赎走,也用不上这阵仗啊。
这不是她朝王爷要的价,这是在王爷心中,棠儿实实在在值这么多钱。
不敢耽误,她噔噔噔上楼叫人。
那人在二楼窗户早看见了楼下盛景,玉娘进来,他正悠哉坐在案边喝茶,安稳得不像话。
“收拾东西,宣王殿下娶你来了。”
玉姐姐当真是造谣传谣的一把好手。
“替我跟王府的人陪个不是,棠儿生性散漫,日日在王爷身边,恐会惹他心烦,宣王府我就不去了,王爷哪天又想听我抚琴了,我在教坊司,随时恭候。”
这话一听,玉娘人都傻了,不是天天盼着王爷来吗?现在人要接他回府了,还不赶紧的抓住机会,又作?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我说的意思啊。”他满脸的天真懵懂,“哪句话玉姐姐听不懂?”
玉娘仰天一叹,“这话我可不敢回,你自己去说。”
轿辇都抬到门口了,别说区区一个抚琴的伶人,王孙公子也没有这么拿架子的。
他下巴一扬,无所谓道:“好,我回就我回。”说着便要往外走。
玉娘赶紧拦住了他。
他这张没有遮拦的嘴,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不知死活的话,到时驳了王爷脸面,还怕不把人气死?
摊上这种祖宗,不认命还能怎么办。
“你别下去,还是我去替你说吧。”玉娘无奈地将他推回去。
而后自己下了楼,斟字酌句地对王府的来人说:“实在不好意思啊,咱们棠公子吧,这不是上回,跟王爷在房中玩闹的时候,受了一点点的小伤嘛。”她捏着两个手指比量,笑得一脸谄媚,继续道:“这都好些日子下不了床了,麻烦大人回去跟王爷说一声,能不能,再容棠儿修养些时日,等他痊愈了,立刻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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