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饮之后,众人随造乐师来到赏心亭,此时虽然无雨,却也无星无月,无常楼里灯火通明,外头则是漆黑黑的一片。
谢家姐妹与焚香、赵马两人在后,端来一些酒水及点心果品,众人在赏心亭闲聊解趣一夜。
翌日。
焚香三人和谢家姐妹不胜酒力,直睡到近午才朦胧醒来。
五人洗簌出来一路寻到赏心亭,只见造乐师正跟洛白衣和洛无心两人齐立着,却不见尘琴子四人,心中不免有些疑窦。
造乐师听到脚步声,转身道,“你们都起来了?来,过来坐。”
焚香三人习惯了师父的严厉,此时对师父突然的亲和虽觉新奇,却不敢放松兀自嘻嘻哈哈,听到叫唤,都恭敬道,“是,师父。”
焚香天性活泼其实更甚于赵文象,毕竟问道,“师父,无常楼里有这么多酒,您怎么从没提起过?”
造乐师闻言双目明光投来,虽是温和,焚香却低下头,不敢直视。
谢飞絮见状道,“父亲,大师兄他们呢,怎么不见人影?”
洛无心道,“他们早些时候已下山去了。”
才起来的五人闻言皆是一惊。
谢飞絮道,“那父亲…”
造乐师摆摆手,示意不必讶异,道,“再过几日,白衣和无心也要下山,到时你跟着一起去罢。”
谢飞絮皱了一下眉头。
谢猗瞧在眼里,猜到谢飞絮心思,嘟嘴嗔道,“凤皇也真是的,竟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的有四个人,她却单单抱怨慕容花城。
谢飞絮闻言轻轻叹道,“大师兄他们有要事,只怪我们贪睡,没来得及送别。”言罢又道,“洛大哥,姐姐,你们为何没有跟着一起?”
洛无心回道,“我们答应义父多留几日。”
“飞絮和小猗也要多留几日再走。”谢飞絮笑道,“飞絮上山时准备了不少衣物,也已跟阿爹阿娘说好,他们晓得的。”
造乐师点点头。
洛白衣等人其时早早醒来,只等造乐师说出权座下落。造乐师又何尝不知众人心思,趁着兴致,故意将谢飞絮五人醉倒,也早早起来,与众人商议。
七人清晨之时也是在赏心亭里谈话。
造乐师虽有准备,但在尘琴子等人口中得知谢飞絮对谢家二老的依恋时亦不免颇多感慨,又闻及波澜台之事,又半是愉快。
造乐师不太明白上官镜作为“中原第一智”为何会隐居起来,他以为上官镜必会成为正道精神领袖。如此想着,忽尔半叹半笑道,“由圆缺主持波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尘琴子早已跟其他人分析过造乐师的曲折,推断道,“我看这件事绝不单纯,大宗师手下干将无一例外,皆是难得的良善之类,全因恩情为其出力。”
洛白衣听到“恩情”两字,不置可否。他知道名嫣绝不是因为恩情,想到名嫣,心中又不觉一阵酸涩。
洛无心看见异状,却不知缘由,便问道,“白衣,怎么了?”
洛白衣收回神思,笑道,“我在想大宗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何利用齐先生等人为他做事?而我们已找出来的名台、利阶,都是大人物。”
洛无心闻言点点头,道,“水镜先生无端退隐,不管武林风波,也许…不,是极有可能是大宗师抓着水镜先生的弱点。”
造乐师闻言心中一震。
尘琴子接道,“不错,据谢伯父所言,飞絮是被一名小女孩抱到他们家的,”
造乐师闻言心头又是一震,却未露痕迹。
尘琴子继续道,“并且谢伯父十分讶异于那名小女孩的奇异不凡。依我们推测,那名小女孩显然受过严格训练。而训练他的人,很有可能是大宗师。”
不言而喻。
尘琴子此话弦外之音,乃是证明造乐师与大宗师之间瓜葛。造乐师聪慧之极,又怎会听不出来,但神色沉静,一无波澜。
皇甫飞卿道,“我们猜测那名小女孩就是传言中的欲花使。”
洛白衣道,“但细细一算,那名女孩如今也有三十多岁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忽然想到名嫣,即改口道,“不过,也很难说。”
造乐师此时笑道,“你们下山去找圆缺,他定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可水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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