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月灵风偕同冷花儿、名逝烟及皇甫飞卿和尘多海来到。
此时波澜台中人正在赏景。
乍见尘多海,观容貌之熟稔,上官镜已是一奇,又听到眼前人自称“尘多海”,顿时失声道,“你姓尘?可是从那望海楼出来的?”
原来尘多海自小不受尘百川喜爱,尘多海也不待见尘百川,以致于江湖中人像不知道有琴生的身份来历一样竟不知望海楼还有个尘多海,直以为尘百川只有一女尘无幻。
像曲一帆这样在巧合下撞见尘多海才知尘多海此人的人少之又少。曲一帆也只是在夜里月下与尘多海相会片刻。
这也是曲一帆被折腾的片刻。
众人闻言皆自一奇。
尘多海似乎更是惊奇,皱着眉头应道,“你不知道啊?”说着径直走到妙邪子跟前,拉着妙邪子笑道,“妙大哥,你开口舌灿如花,妙笔落地生花,哗哗啦啦,怎么竟没跟他提到我啊?”
“偶有疏忽,还请美人见谅。不过…”妙邪子咳了一下,又笑道,“水镜先生在问你话呢。”
尘多海已不笑,漠然道,“我回答了。”
众人一时搞不清楚尘多海为何会突然如此失礼,向时即使吵闹,但绝非存心要人下不了台。
上官镜却更让人见奇,被如此无礼冲撞,反而惭愧满面,走近一步道,“多海,你,你的娘亲,是不是叫千云檀?”
“别问我!我不知道!”
尘多海似乎很生气。
众人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先到的四人倒是听出来些不寻常,因为上官镜问,“你的娘亲,是不是叫千云檀?”
皇甫飞卿已忍不住,上前抱歉道,“水镜先生,多海她…”
尘多海一拦,愠道,“姐姐,不要跟他多言,我们走!”尘多海拉起皇甫飞卿便走,皇甫飞卿被拉着,不敢违逆,只得跟着走。
月灵风见事情愈演愈烈,急忙上前,拦道,“多海,有话好说。”
尘多海停下。
上官镜上前歉道,“多海,你在生姨父的气是不是?”
“是!”尘多海悲愤难抑,“什么姨父?我一早看出你跟阿娘有故,可现在攀亲带故有什么用?阿娘去世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你知道阿娘去世么?我问你——”尘多海突然一吼,“你有哪一年!哪一天!来祭奠过阿娘?没有!”尘多海拼命嘶吼,“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叫我认你这个人,好笑么!”
整个波澜台在尘多海吐出“么”字后安静得只有风在呼呼嘶喊。
片刻的死寂,尘多海突然“哇”的一声扑进月灵风怀里,哭道,“风大哥,这样的人有资格做我的姨父么?你说,多海生气有错么?”
众人恍然,也一时哑然。
上官镜被一番狂轰,又是愧疚,又是悲伤,一时老泪众横。
尘多海在月灵风怀里哭着,呜呜倾诉内心深藏之痛,“爹爹眼里只有姐姐,姐姐什么都比我优秀。爹爹嫌我不能练武,不许我白天出来丢人,不让我交朋友…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练武真的必女儿还重么?
“阿娘安慰我,说我还有个小姨,有个姨父,可他们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我天天盼天天望,我要让我知道,除了阿娘,还有人疼我。
“可我不招人疼,直到阿娘去世他们都不来,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和姐姐回来,可姐姐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怕我会伤心。
“可姐姐走得也很凄凉,没几个人知道,知道也不过问,也都不觉得悲伤,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阿娘和姐姐疼我,她们就要受罚?
“接下来哥哥是不是也得不到祝福?我有罪!我有罪!可阿娘和姐姐是无辜的啊…
“呜呜呜…”
“他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认他?为什么?我不要…”尘多海越激动越糊涂。
众人以前从未了解过尘多海身世,不意如此凄凉。那人前的嘻哈笑脸,绝非天生乐观如此简单——
然而她竟然隐藏得那么好!
只有月灵风和皇甫飞卿在大竹林的那个夜晚聆听了尘多海的幽独,但也不知道是为了这个缘故。
月灵风眼眶也已全是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抱着尘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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