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托孤,真正的人选,是李乐锡的老师宗涟与朝中新贵仇梦千。
仇梦千本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兴人物,因犀利的口舌,独到的见解,时常受到先皇重用,但他为人刚正不阿,看不惯陈旧迂腐的旧贵族,被打压了很久。
先皇却在中秋后任命他为当朝丞相,自此,彻底有了与宗涟分庭抗礼的权势与地位。
他们互为政敌,但同样一心为朝,可相互制衡。
安排好这些,先皇去了。
是在一个夜里,没有大动干戈地请动太医院的人,只是到了时辰,宫人进去侍奉,才发现先皇已经冰凉,手里还攥着皇后的手,像是怎么也不甘心分开。
“母后——”
“母后!”
一双儿女跑过来,站在不远处怯怯地看着她。
皇后穿着一身有些发旧的礼服,上面用金线绘着展翅的凤凰,转头时抬起眸,一夜之间,竟憔悴如风中残叶。
李乐烟下意识伸手拽住李乐锡的手。
他仰头去看阿姊,只看到她再冷静不过的神色,只是眼底隐隐泛红。
皇后伸手往里挥了挥,示意他们过去。
于是李乐烟便带着幼弟走到母后的膝前。
“你们父皇去了,路上阴冷,母后不忍心。”
李乐烟睫毛猛地一颤。
皇后低声絮语,“昨夜,他突然说,想看我大婚时的那身装扮,因为病痛,他总是愁眉不展,我想让他高兴,就去穿了。”
“他看到后,笑了笑,就这么握住我的手,心安地走了。”
“不该穿的。”
“他若看不到,说不定心里还惦念着,想要多留几日,也能再同我多说说话,再看我跳支舞。”
说着说着,皇后就有些泣不成声,她不停地摇着床上人,“你醒醒啊你醒醒,你等等我。”
李乐锡被吓得脸色发白,一时之间,不知究竟该为父皇伤心,还是该为母后担心,只那么怔怔站在那里。
李乐烟本想劝劝母后,可看她如此,也心生绝望,只能唤来宫人,带皇后下去休息。
她把李乐锡半搂在自己怀里,一件件问过赶来的宗亲,定夺吩咐,开始处理先皇的后事。
李乐锡年纪小,又从小被娇宠长大,立时遇到这样的事,不知该怎么做,又害怕又无助。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换上礼部早就准备好的帝王衮服,推上了皇位。
他着急地想要找找皇姐,却听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侍奉宫人说:“回陛下,长公主要操劳国丧之事,近些日子,恐怕只能在登基大典上才能见到了。”
“我,我……”
他想说什么,却被直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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