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般都是石油基地的家属们去抢购东西,像秦浪这样的单身汉突然也跑去买,就好像鸡群里突然混入了一只白鹤,能不让人稀奇吗?
秦浪的记忆被拉回上周。
那天卖苏俄货的中年男人又拿了一批货过来基地门口卖,他路过时看到一条红色羊毛围巾。
只一眼,他下意识觉得那条围巾很适合阮瑶。
她皮肤雪白,脖颈修长纤细如白天鹅,红色的围巾戴在她脖子肯定很好看。
当时他脑子一热就买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后面被其他家属给撞到了。
姜学海看他怔愣了老半天没回答,咳嗽了声:“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要是有对象就要抓紧,男人有了家庭,心才能真正稳定下来。”
秦浪回过神来:“围巾不是买给对象的,是买给我姥姥的。”
姜学海:“……”
这是当他是傻子是傻子还是傻子?
听他妻子说,那围巾颜色红艳,款式年轻漂亮,一看就是年轻姑娘才会喜欢的,他姥姥顾教授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戴那样红艳的围巾?
姜学海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男人三十而立,既然你没有,那我给你介绍一个?”
秦浪往后退了一步:“我暂时还不想成家,副所长把人介绍给其他同志吧,如果没其他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姜学海看他这样子,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无奈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入秋后塔拉图的天气降温了很多,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能把人冻得直哆嗦。
秦浪一走出办公室,就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下。
前头走来一个妇人,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浪工,上次拜托你问的事有消息了吗?”
来人正是江春花。
秦浪点头:“我正想今天跟婶子你说,阮同志她说画册的点子你可以随便拿去用,不用经过她的同意。”
江春花脸上的笑容更灿烂:“那真是谢谢阮同志了,我记得那位阮同志是在塔拉图吧,回头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谢谢她。”
江春花还有事情要跟丈夫说,跟秦浪说了几句话,两人很快就分开了。
她笑盈盈地走进办公室,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来:“小英给我们写信了,说明年回春她就过来基地和我们团聚。”
他们总共有一女一儿,五年前塔拉图会战时女儿正读高一,第二年就要高考,自然不好转学跟他们过来塔拉图,于是便留在老家那边。
因为受丈夫的影响,女儿专业正好是读了石油专业,如今大学快毕业,明年她便能来石油基地一家团聚。
怪不得江春花一脸的喜色,一路上嘴巴都没合拢过。
听到她的话,姜学海激动地接过信,看着信中的内容眼眶微微红了:“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这些年为了祖国的石油基业,他们快五年没有见过女儿,也没能回老家侍奉双亲,他们心里不是不愧疚的。
只是摘掉祖国贫油帽子是他们这一代石油人的使命,使命一天没完成,他们就一天不会离开基地。
生是石油人,死是石油魂。
此生,他们无怨无悔。
江春花眼眶也微红:“是啊,小英那孩子都长成大姑娘了,我连做梦都在想她。”
办公室随时有人会过来,姜学海用袖子擦掉眼泪,把信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信封道:“等过了年小英也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回头等她来了基地,我们再给她物色个好夫婿。”
江春花把信拿过来重新塞回兜里:“不着急,女人这辈子最悠闲的时光就是当姑娘的时候,不用生儿育女,不用伺候公婆,我自的女儿我自心疼,就让她在家里多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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